“什么明天?”丁辉说,“哟,塔哥,手气不错,居然被你吃了。”

封隋笑着道:“明天,烂泥巴的视频会发出来,到时候咱们就彻底没事了。”

翟昌亮道:“那我祈祷烂泥巴出事。”

俄顷他噗嗤笑了出来,“哎,你们知道月考烂泥巴成绩掉了吧,我猜,他是正好考试的时候看到我前一天刻在他桌面上的字了,烂、泥、巴,拿圆规刻的,顺便涂了蓝墨水,就在桌面中央,清楚得要死,而且是刻的,他擦不掉。”

封隋出牌的手抖了一下,把牌按到地上,牌面都折得翘了脚,“我怎么没听他提过,他看见了?”

“怎么可能看不见,他就是会装,平时喊他烂泥巴他不也装作听不到。”翟昌亮道,“其实他心里可在乎了。”

封隋问:“在乎?在乎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看他缺心眼儿,什么都不在乎。”

他跟迟朔说十句话,迟朔就回他一句,也只有在做的时候,迟朔的反应才会强烈,尤其是上次被他弄射了,眸子里含着水光,半怒半嗔地看向他,看得他险些儿又硬了,再来上一轮。

封隋觉着迟朔这个人平时都很没意思,只有被上或被欺负的时候最有意思,平时不过就是一截冷木头。

翟昌亮说:“烂泥巴在乎着呢,他就是那种喜欢端着的人,每次有人喊他绰号,他都听得见,还装听不见,他要是真的不在乎,就不会看到桌上我刻的烂泥巴后,考试失利掉了名次。”

封隋的思绪逐渐从打牌本身上移走,问:“这么说,他其实挺……嗯……难过的?”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他把时不时地欺负迟朔,逗弄迟朔,当作了高中培养的爱好和乐趣之一,而迟朔给他的反馈总是不轻不痒的。也许是因为迟朔总是会妥协,也许是他无意忽略了迟朔的变化,迟朔的两次较大的情绪起伏也只有作业本被扔和被关厕所隔间那次,而这两次他都认为不算什么大事,不理解迟朔为什么大题小做。

非要说什么是大事,可能威逼利诱迟朔和他上床,这事的确有点不地道,但迟朔也得到了钱,而且看上去不仅不抗拒还会主动找他,从强奸变成了合奸,一切都顺理成章。

封隋知道,这个人有时会反抗,但他从未想过,这个人会难过。

所以每次被喊烂泥巴的时候,他看上去不在乎,其实一直很难过吗?

丁辉甩下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喊道:“谁管烂泥巴难不难过,我赢了!”

上课的预备铃声应景地响起,打断了四个人的思绪,封隋丢下牌连跑几步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丁辉赶忙把散乱一地的牌踢到桌子下面堆着的书本脚边。

迟朔拿出了这堂课的课本,翻动到上一次讲课的地方,而后发觉封隋在看他,假装没注意到,低头看着课本。

直到封隋移开了视线,他才看清课本上的字,在老师进教室前仔细地温习起了上节课的内容。

45、调戏

晚自习之前迟朔回家了一趟,把四千块钱拿给张大娘,费了不少口舌才劝说张大娘收下了这四千块钱,张大娘千恩万谢,又抹了不少眼泪。

晚饭他没来及吃,父亲不在家,他就顺便回家给迟欢热了中午烧的菜,豆芽炒百叶,青椒肉丝,外加一碗萝卜汤,冬天的萝卜便宜又水嫩,里面撒一小把干虾皮,煮的汤很鲜美,而且吃萝卜对身体好,他经常在冬天做这道汤。

为了节省食材的开支,他每天中午做的饭菜是两人多带点的量,父亲在家就和父亲一块儿吃,父亲不在家,就留给迟欢当晚饭,热热就能吃。他只有中午在家里吃,他的份量是带的那一点。

如果他没空回家做午饭,他会给迟欢十块钱,让欢欢在巷子外那条街上挑一家熟悉的餐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