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陆景送的百达翡丽解下来,搁到茶几上:“我没带礼物过来,这表你收下,拿去卖了能卖不少钱。”

“这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妇人忙推拒道,“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说罢,她抹了把泪,再抬起脸时,脸上笑意盈盈的,看不出流过泪的模样。

“我也是你孩子,贴钱补贴家用是我应该做的。”迟朔说。

“你长大了,囝囝。”他母亲坐到他身侧的沙发上,眼疾手快地把名表收到茶几底下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接着探手过去抚摸亲生孩子的脸颊侧边的碎发,“长大了,更好看了,是个俊俏小伙。”

迟朔微笑道:“我遗传了你的基因。”

他记得他妈妈年轻时有多漂亮,如果不是被家暴男和岁月摧残成这般样子,他的母亲应当是能上电视的那种响当当的大美人。

“你也遗传了你那死爹的鼻子,他也就鼻子好看,鼻梁高,跟混血似的,不然我当年能看上他。”他的母亲道:“都怨我找了你爹……”

“妈,我不怨你,真的。”他握住母亲常年浸泡在水里,稻田似的瘦手,“我知道,离开那个男人对当时的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我很争气,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可我呀,怨我自己不争气,当初没能力带走你,教你在你死爹那儿受苦。”他的母亲又戴起了哭腔:“苦了我的囝囝,苦了你在你爹那儿挨打……”

“我不苦。”迟朔轻声细语地安慰:“也不疼,他老了,力气没那么大,真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