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以前营养不良落下的根子。
这些日子攒了些银钱,不如去买辆牛车,也免得小姑娘早晚挨这个冻。
反正现在小雨有先生教导,束脩也备齐了。买牛车的钱家里还是有的。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妥当。
她轻轻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
打算今日收工后,就去集市上看看。毕竟……早买早享受,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
安亭独自坐在月满楼的雅间里,手中捧着一盏早已凉透的茶。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丝丝缕缕地敲在窗棂上,像极了谁在低声啜泣。
她今日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却始终想不出该如何向家主禀报这个糟糕至极的消息——大小姐谢音挽已经失踪三日,所有的线索都在断在了望乡山上。
叩门声响起。
“进。”
心腹推门而入,呈上一封拜帖。
“管事,瑞菀布庄派人送来帖子,想与咱们谈笔生意。”
安亭正为大小姐的事心烦意乱,下意识就要挥手回绝。可不知为何,指尖在触到拜帖的瞬间,竟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她眼帘一掀。
——瑞菀布庄欲与谢家合作,特地送来十匹秋水缎作为样品。
她捻着拜帖沉吟不语。
瑞菀是近年来江南崛起最快的布庄,行事向来独来独往,从不需要倚仗任何家族。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示好,实在蹊跷。
“验货。”她终于放下茶盏。
十匹秋水缎在雅间里徐徐铺开,似秋水凝光。
饶是心事重重,安亭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
她细细摩挲着缎面,指尖忽然在某一匹的夹层处触到细微的凹凸,不仔细感受几乎察觉不到。
安亭不动声色地继续查验,又在其他两匹的相同位置摸到了相似的痕迹。这些印记分布得颇有规律,像是刻意留下的暗号。
她的心跳忽然快了几分。
“合作之事容后再议。”她猝然起身,“备车,回府。”
心腹满脸诧异:“可是大小姐……”
“不必查了。”安亭望向窗外,雨丝已经织成密密的帘幕,“我正好早些回去禀告家主,大小姐……凶多吉少。”
……
晌午过后,付纪食铺的生意暂告一段落。付见煦一边收拾着灶台,心里却早已飞到了西街的牛马市。
与付知晓约好了,几人正要一同出门,店里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急匆匆闯进店来,目光在店内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正在擦桌的郝红身上。
“好你个丫头!”妇人声音发颤,上前就拉住郝红的手臂,“一声不响就跑出来,这些日子连个音信都没有,你可知道俺有多担心?”
郝红低着头,任由母亲周梅拍打她的手臂,眼眶渐渐红了,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付见煦下意识握紧了纪小雨的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纪小雨轻轻摇头,示意先看看情况。
周大丫见状忙上前打圆场:“周姨,有话好好说。大红在我们这儿挺好的,东家待我们都不薄。”
周梅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付见煦和纪小雨,情绪稍缓,但抓着女儿的手仍不肯松开。
“要不,去我们住处慢慢说?”周大丫提议道,目光征询地看向付见煦。
付见煦连忙点头:“对对,正好我们要去西街。”
郝红抬眼看了看付见煦,眼神里满是歉意。付见煦朝她温和地笑了笑,示意不必在意。
午后骤雨初歇,空气里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付知晓望着那对母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