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疲累。仲谋且细查卷牍,明日寅时,吾来审之。”语罢,顾雍起身悠然而去,独留孙权面对那“浩瀚”账簿。
孙权:“……”
是夜三更时分,吕蒙巡逻县府,见主簿室内烛光明微,便进而将之吹熄,嘟囔纳闷:“谁啊这么浪费!三更半夜了还点灯,真是钱多不怕烧,不要可以给我啊。”
“你很缺钱?”案边传来啪地一道清脆的竹卷摩挲声,孙权本就已疲倦,被这动静绕得,倒是可以歇息片刻。
他轻轻放下卷牍缓支起身来,倒似一个突然出现的幽灵,吓得吕蒙一个窜天巨跳,又踩到乱散的书卷,滚得四脚朝天轰隆似流水哗啦。
“我的屁股!啊!是谁半夜不睡觉装神弄鬼!看我不揍死你!”吕蒙一手扶住臀,一手想撑起身子,却又因室内昏暗看不甚清,半天摸索不清楚。
孙权起身慢行,踢开散乱于地的卷牍,走至吕蒙身旁,伸手将他拉起来,打趣道:“吕子明,你无事跑来我这,灭我烛火,倒成了我装神弄鬼?”
吕蒙听这声音不对,忙将火折子把烛台中还未尽灭的火再度引燃,才见是带着绢纱蒙眼的孙权,更是叫苦连连:“权公子,我当是谁呢……你说你个瞎子点什么灯。”
孙权:“……”
吕蒙顿时捂住嘴巴,慌张又尴尬地左右绕着孙权踱步,叽里咕噜解释:“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哎呀!啊对,我的意思其实是,点这个灯挺费油,省下来的钱,我都可以带你大吃一顿了!”
“什么?你要请我吃一顿?”孙权藏笑反问,声色中还带了几许期待,让吕蒙根本拉不下脸来拒绝。
吕蒙:“啊……对!改日我请你吃酒!”
孙权浅笑一声便作罢,好一个改日,怕是没有那机会。他依旧记得那夜吕蒙将他驮走时,一路上低声嘟囔个没完没了,大意便是求他帮忙在孙策面前美言几句,如果还能得些钱财赏赐那就更好了。
后来才知这小子非要替身涉险亲自斩杀袁雄立功,是因身上有个命案未了。保命就不错了,还想钱财赏赐?
孙权摇头叹息,但还是从腰间钱囊抓了二十几枚五铢币:“且去一寻好酒。”
“好嘞!”吕蒙顿时两眼放光,捧了钱便两腿一冒烟地溜走,深怕孙权会觉得是给多了,还得要回去半数。
又两个时辰后,夜色渐已蔚蓝,天边晕开浅浅熹光,孙权困得伏在案上迷糊沉睡,顾雍提着灯笼缓缓行至,坐在案旁,将孙权标记的账目异常处一一过目。
待孙权醒来,他正饮觞品茗,悠然叹道:“县中事务繁多,一日之内绝难毕之,仲谋何故如此拼命。”
孙权自榻上翻身起来,也知是顾雍把他挪到床上歇息,心中自是暖,但他可不敢多惹顾雍半分,忙道:“县长少说两句罢,莫要待会又‘甚累’。”
“哈哈哈哈。”顾雍抚须而笑,传人奉来餐食,待孙权食毕,便携他分析账目各异的情况,该如何应对。
这一次,倒是不嫌话说多了累。
往来数日,顾雍带着孙权借顾氏家仆打手和周泰麾下百人,以近乎铁血的手腕肃清曲阿县内的百余烂账旧账,刑处贼盗十余、恶霸六人,百姓无不称赞。
这几日孙权每每疲倦到倒头便睡,但也挤出时间,在日暮前找练师相聊片刻,见她气色渐佳,面色红润体态微腴,才得以心安。
又过了两日,方过午后,孙权行往西厢时,骤然听得院内有打斗之声。
谷利忙上前查看状况,转过洞门,猝然与月鹿四目相对,而她手中,正拿着一根柴火棍作防御之姿,背对着洞门的,是手持木剑的练师,正与月鹿来回对战。
“左边,格挡。别发呆月鹿。”练师轻而温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