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琬柔声请道:“太夫人体恤先生劳累,愿以此桃花酿为酬,敬先生一杯。”
张纮浅笑不语,将酒一饮而尽,不过转瞬,便昏昏欲睡,再一会儿,竟缓缓倒下。
“啊?”堂下少年姑娘纷纷起身,懵然不知所措。
周琬含笑回眸:“还不快走?等先生醒来,怕将日落西山。如此舞勺金钗之岁,当肆意而乐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周琬这是帮他们创造游玩的机会?
思虑几番,由孙俨率先动身,往院外跑去,辛夷见此,拔腿跟上。堂中朱然明宜与胡综也纷纷退去,孙权与练师正欲动身,忽得周琬补唤一声:“练师,留下陪我说会儿话?”
练师闻声止步,身旁的孙权略有迟疑,本欲停留,周琬便浅笑打趣:“女子闺帷之事,权弟可是想听?”
孙权:“……”
孙俨吃惊地探个脑袋,一边呼唤一边回来带孙权离开:“走啊,今日是傻了?”
朱然也回身来携孙权,将他拥出府去。
吴县水脉纵横,湖泽遍布城落,画舫廊榭、小桥流水,鱼戏浅溪、燕飞成双,他们从未一同出行游玩过,此番倒是难得,只是,唯独缺了练师。
朱然与明宜并肩同行在水岸边,游览街边小摊,探头看流水中的乌蓬戏锦鲤,驻足几许,嬉笑欢乐。
胡综陪孙权漫步在路中,细细开导:“据说步姑娘是周夫人看着长大的,闺中之语自是多些,倒能理解。权公子若不愿闲游,不妨我们二人先回府?”
孙权叹道:“不必……俨弟和辛夷,我不放心。”
胡综往前方看去,果然,孙俨愈想愈气,抓住辛夷呵道:“你这算的什么卦,今日先生竟回来了!”
“放开你的脏手。”辛夷奋力甩开孙俨的手,嘟囔道:“定是你那四弟又去告状,先生才会故意回来!”
孙俨蔑声一笑:“那你也是卜算失败。”
“你!”辛夷鼓起一股怒气,跑去水畔的榕树旁,踮起脚尖摘下三片大小相近的榕树叶,回步举于孙俨跟前:“本姑娘今日便卜一卜,何时,你这张嘴能永远闭上!”
徐辛夷将树叶向空抛起,念道:“起卦。第一卦,阳爻。第二卦,变阳。第三卦,阳爻……”
孙俨也跳跃摘下一片榕树叶,衔在嘴前,又倚靠着榕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且看徐辛夷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抛起最后一次树叶时,霎地掠过一阵大风,卷得树叶旋空翻飞良久,辛夷循着飘飞轨迹仰面追去。可这阵妖风迟迟不止,闹市巷中来往行人渐多,阻碍在前,不过半晌,几乎快要看不见那树叶飘落的方位。
“啊!”徐辛夷恍然惊醒,望着天际的她未曾注意,不慎撞到一位路过的公子,还将他的玉佩撞落。
随着咣当一声清响,玉佩碎成了两瓣。
“抱歉、抱歉。”辛夷赶忙蹲下身将玉佩碎片捡起来。
那公子儒雅翩翩,不急不缓地以执扇拦住辛夷地手:“十两银子,还请姑娘赔还。”
辛夷讶然抬眸起身,至下而上打量这公子,模样生得端正俊秀,气质若墨竹傲然,声色低迷而有磁性,颇有摄人心魄之幻。
但那一句还钱,瞬间把辛夷浇醒。
“多少?你说多少?”
听闻动静,众人皆行至案发之地,孙俨更是大惊:“十两银子一个玉佩?你这是金子做的玉?”
朱然上下打量那公子,叹喜道:“原是陆家公子,失礼了。”
公子闻声淡然转眸,道:“我们认识?”
朱然拱手道:“在下朱然,字义封,朱府君之子。”
“然公子,陆议这厢有礼。今我玉佩摔坏,还望公子主持公道。”陆议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