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孙策弈棋局(2 / 3)

人,不去。”

孙策长吁一口气,沉重地抚拍孙权的肩膀,“我孙家儿郎皆好战,你也不例外。但因双目之故,你已压抑多年。”

“这绢纱一日不能卸,我便一日非常人。阿兄就别为难我了。”孙权自嘲而浅笑,隐隐伤感之意难掩,万般无奈,无可奈何。

孙策坐至孙权身旁,复杂地凝视弟弟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桃花眼,烛光斑驳在那修长浓密的眼睫上,恍若晨晖穿透过茂密的深林,折射着灵动的光束。可那一对奇异的眸珠,却神秘深邃,似幽不见底,似鬼似魅,似妖似邪。

“那西国的神药有效,你已好转些许,相信不日……”

孙权锤案打断道:“自药用尽,你与舅舅数遣船支渡西洋,皆无音讯。其途绝远,便是成功抵至,不熟言语,更遑论求药问方,多是病死异国他乡。阿兄,你心知肚明。”

本已心虚的孙策不禁阖眸哽咽,为此药方,他牺牲了多少战船与舵手,可他不愿放弃,只想还弟弟一个健康的双眸。

“阿兄……我陪你去阅兵。只是这西渡船只,不要再派遣了,可好?”孙权压了压声色,那般柔弱又青涩如何不惹人怜,孙策似完全无法拒绝。

“船只我会再派,阅兵……随你意罢,不必强求。”不过,孙策极其冷静,依旧坚持初心,不变。

这不是孙权第一次提出放弃,可若他这个兄长都放弃,可能真的就再无希望。

孙权知他心意已决,只得落寞起身,将绢纱蒙回眼前,取柱鸠杖笃笃探路,一步一步走回内院。

转过回廊,闻箫亭中的石桌上置有一盏灯笼,步练师倚在栏杆上,轻轻吹奏鹤骨短笛,萤火虫缭绕在她身旁,似谪仙临凡,流光如梦。

“抱歉,我不是故意窃听。今夜难眠……却不见你在屋中,便遣小家伙们一寻。”

孙权默声朝她走去,倚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栏杆上,仰眸凝望弦月高悬,疏星点点,缁色绢纱被他取下,取至指间轻缠,又垂在栏杆上,飘飞在寂静的夜空。

“与我讲讲,西国神药的故事罢。”步练师起身将竹编灯笼揽至膝上,用手轻轻敲击竹节,静听那令人安心的摩挲之声。

孙权阖上双眸,眼前一片漆黑,似没有光明的永夜:“三四年前,舅舅从一位来自安息的奇商处购得一瓶西国眼药,治我眼疾颇有成效。可彼时董卓死,天下动荡,奇商身死江都,药方也就此失传。”

“安息……”

步练师沉思喃喃,骤然想起在父亲藏书中见过的一卷《安萨息斯记》,她只记得那书卷上是奇奇怪怪的文字,当时父亲还在释义,并未完卷。不过,她清晰记得,中有‘安息’二字。

若再将书卷读之,或可有眉目。但如今情况未明,练师思来想去,怕与孙权道来此事也是空欢喜一场,便先按下不表,待确认后再与他细说。

回忆之际,练师手中的竹编灯笼滑落至脚下,滚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小心。”孙权急忙将练师往身旁拉引,可这一方小小的亭台空间逼仄,一时未能伸展移步,磕绊到脚踝,双双跌摔,裾裳衣衫交相缠映。

云散风起间,步练师连忙起身,却被孙权摔垂下来的手触碰到那素绢绸带,旋落之际,她惊讶地看到那阔别数年的熟悉眼眸。

如碧色深渊而临,似翡翠墨玉而琢,美丽又深邃,仿佛盈盈着万千星河流转。

那双墨绿色的眸珠亦是惊讶地凝盼着她,映着灯笼焚烧的橘色光芒,似将方才的灰蒙阴云一并灼过,只余下温柔的情意暗绕。

“你的眼睛恢复了?!”孙权的声音掩不住浅浅的喜色,他轻轻扶练师先起身,再扶着倚面而起。

灯笼已焚烧殆尽,只于残光与袅袅灰烟。步练师含笑望向夜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