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想作甚?”朱然把自己的胳膊费劲地拽出来,与孙权保持三步距离。
孙权整顿好情绪,一秒入戏,啜泣起来:“我自幼失明残废,身无好友,去街巷游玩更是痴念。若能得交阿然,共游吴县,我死而无憾!”
“说白了,是想我带你出去玩呗。”朱然叉腰打量孙权,“带钱没带?”
“有。”孙权取下腰间钱囊。
朱然一把抓过,掂量掂量道:“不错,走。”
还没等孙权反应过来,朱然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往前拽,直将他拖得又摔一跤:“唔……”
朱然:“……”
朱然的神色有一丝尴尬与愧疚,却将鼻子一挺,“走个路都这么笨,还要不要去?”
孙权扶着案几慢慢站起来,坚定地点头:“去。”
朱然微一撇头:“我会稍微慢一点,但你要是走丢了,我可不管。”
“好!”孙权竭尽所能夹声音,本就是清澈透亮的少年嗓音,夹了几番,更多了几番摄人心魂的磁性。
见孙权和朱然离开府门,步练师与张明宜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但她二人还未走两步,骤然被吓一跳!
“步姑娘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自府堂旁传来。
步练师回眸看去,急将食指比在唇前:“嘘!”
一番交头接耳后,周泰加入队伍,与练师、明宜鬼鬼祟祟地跟上孙权。
几度小巷弯弯绕绕,朱然拽着孙权去到水桥旁的嫣红阁,绣榻雕栏,彩帛锦帐,琴声靡靡,美人如画。转瞬间,那二人身影已没入楼中。
“荒唐!这个纨绔子弟,竟带公子去这种地方!”周泰顿时怒火中烧,抬脚欲上前捉人。
张明宜很是淡然:“别急。朱然得了钱,定要选一好座。既要附庸风雅,又要显得贵重。那二楼临街处的第二个屏风隔间,我看便是了。就在此地罢,能看到他们。”
“你怎知晓?”周泰疑问。
明宜眼眸一转:“纨绔公子皆是如此。谈笑间一掷千金,只为一晌贪欢。”
周泰:“……”
不一会儿,众人鬼鬼祟祟抬头打望之际,果然看见二楼雕栏旁,朱然拉着孙权入座雅席,席前堆满珍馐,朱然悠然地听着靡靡琴曲,饮酒小酌,好不自在。
过了许久,他忽然注意到孙权一直端坐,便携酒壶为他满上:“美酒佳酿不合胃口?”
孙权以手轻护双耳,示意此番嘈杂之地,并不适合他,“阿然,这里吵得我耳疼,吃饱喝足我们便离开这儿罢?”
“吃饱、喝足,但没玩够。”朱然比划手势,不一会儿,嬷嬷会意将四名如花美人送来他与孙权跟前。
美人熟练又乖巧地自分为两组,分别向孙权与朱然拥去,脂粉扑面而来,营业的勾魂笑声如铃般回荡在隔间。
“公子~”
孙权抓起鸠杖,将美人推开:“是阿然曾道,男女授受不亲。休要教她们无礼。”
朱然乍地与左右拥抱的烟尘女子捧腹大笑:“都来这种地方了,还谈何君子不君子?只论风流才是!”
孙权将手捂住耳朵,面露痛苦之色,低声苦吟:“阿然,我不太舒服,真的。你要玩,我等你,但……”
“罢了罢了。身子骨弱就别跟着我玩,今天的大好兴致都被你打搅散尽。”朱然将酒觞碰地搁置,伸手向孙权拽住他的衣襟,将他带走。
出门之后,孙权终于松展眉头,朱然却将面容扭曲在一块,极不开心。
忽地,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商徵之音,能听出音调,音色却极其难听,朱然不免四顾遥看街巷楼上,嚷嚷骂骂:“天爷呐!不会是嫣红阁的新曲罢?真难听!”
孙权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