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君子朱然(1 / 4)

张明宜思忖道:“难怪阿翁说朱然本性不坏,只是,他不好插手。”

孙权诧问:“所以你也被牵扯入此事?”

张明宜暗敛狡黠的目光,打趣反问:“也?”

孙权注意到明宜面色上一副茫然懵傻,实际上不知藏了什么小心思,但他不好直接戳穿,也懒得过多与她纠缠,不和她继续打哑谜猜下去。

不过,朱然的事始终是他人家事,孙策也知自己不好插手,请来张纮也难办。如今看来,只能他通过同窗、朋友的身份来尝试处理。

忽闻练师一声打趣:“明明阿权心下已有法子,奈何愁闷?”

“不行,我做不到,太累了。”孙权断然拒绝,纵然他确实有一法子。

明宜左右看看眼前这二人,虽不知他们脑袋里卖的是什么葫芦,但是凑热闹起哄她可是一绝:“有办法就好呀,这可是拯救朱然的大计划!”

孙权:“……”

张明宜见孙权稍有动摇,再度催之:“府君家事不宁,则吴郡难宁,将军与我阿翁皆难得宁,还如何平定这江东呀?对吧,仲谋兄。”

孙权:“诡辩……”

明宜嬉笑而挽练师手臂,又问:“所以是什么法子?方才我看仲谋兄去关怀朱然的模样,和此时可大不相同呢,难不成?”

步练师意味深长地打趣回答:“有的人吃软不吃硬,这朱然,便是。”

明宜展齿应声,起哄道:“难怪方才朱然怕你哭!仲谋你快哭两声,他一定什么都依了你!”

绢纱之下的眼眸兀地一瞥这俩嬉笑的姑娘,孙权掀开帘帷,唤谷利扶他下车,一股子醋味霎时弥漫开来:“你二人,倒是心有灵犀。”

张明宜将帘帷垂理,附在练师耳畔低声道:“妹妹喜欢他否?我觉得他还行,是个良人。”

练师顿时红了脸:“什么、意思?”

“既是迟早要嫁人,不妨选个好的,也能过得开心些。你若是不要,那我回头与阿翁提一下,我要。”

步练师赶忙打断她:“别!”

“啊哈哈哈哈。”明宜放声大笑,“放心,纵是妾有情,郎无意。他在意的是你,你一说话,他耳朵都竖起来,听得极其认真。”

明宜发现练师的脸颊涨得比深秋最红最圆的苹果还红润莹透,不禁笑了又笑:“被我吓着啦?也是也是,你还小,不懂这些情情爱爱。不过,姐姐我教你啊,喜欢,就要大胆去抓住!有时候,用些小手段,也不是不行。”

步练师用手扶脸颊以降温,微愠而嗔:“所以,明宜姐姐准备对朱然用什么小手段?方才朱然一有何动静,你也曾特别关注。”

张明宜:“……”

好家伙,明宜没想到,居然是个势均力敌的妹妹,想来是小瞧了。

次日清晨,朱然依旧是打扮得粉面妖冶而来学塾,只是,手中多缠了几圈绷带。张纮也左手缠绷带,却温文如旧,谈笑鸿儒。

朱然也不再闹事,只乖乖地坐在席上。

但是,这乖乖地一坐,几乎便是一整日。他书案前的卷轴未曾翻一页,笔墨皆未动,他只静地坐发呆,眼神空洞,似一副空壳。

课毕,张纮离开后,朱然唰地迅速起身,转头便走。

“阿然!等等。”孙权赶忙起身,抬脚想要拦住朱然,却似柔弱之样被脚旁凭几绊倒,‘啊!’地一声楚楚可怜。

明宜哎呀一声绕过屏风,作一番欲扶孙权之态,却被朱然抬手挡住:“男女授受不亲,你让开。”

话音未落,朱然已回身将孙权扶起来。

“阿然真好!”孙权压低声色含笑夸赞,茶里茶气地,又可怜地挽住朱然的胳膊:“不过,你别凶她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