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好孩子。”杨氏笑了,从腕上褪下一只血玉髓镯子,给窈月戴上,“今日见得匆忙,没准备什么好礼,这只玉镯是我的陪嫁,并不多贵重,只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窈月受宠若惊,不应该是恶婆婆百般刁难小媳妇的戏码吗?可面前的杨氏这般和颜悦色,又是品茶又是送礼,好意来得太突然让她难以招架。
“不过……”
窈月的心一提,果然,必不可少的转折来了!
“你与濯儿相处时很辛苦吧?”
窈月愣了一下,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他待我很好。”相比她而言,裴濯倒是更辛苦一些。
“不用替濯儿说好话,他和惟正一样,总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问什么都不吭声,等水落石出,能把所有人吓一大跳。”杨氏将裴颐和裴濯毫不留情地一通数落,“惟正这爱藏事的臭毛病,我骂了他快五十年了,也没见他改过来。濯儿的毛病怕是也难改了。”
窈月讪讪笑道:“他不说我就不问,问了也白问。反正到合适的时候,他就会跟我说了。”
杨氏一听,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果然是个玲珑心思的好孩子。会打叶子牌吗?”
窈月惊怔,怎么话题转得这么快?她老老实实地朝杨氏摇摇头。
杨氏笑得更慈祥了:“不会正好,我教你。念书是正事,但这桌上的牌戏也不可少……皇后殿下你见过了吧?她的牌技问鼎六宫,便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日后常来,多看看多学学,必定也不会逊色。”
窈月迎上杨氏谆谆殷切的目光,面上应和地笑了笑,心里却在吐血,这是说她以后不仅要用功背书,还得挤时间出来和一群贵妇打牌吗?果然天将降大任于她……
和窈月这边说说笑笑的祥和气氛不同,裴颐直接朝裴濯扔了一只茶盏过去。裴濯没躲,但茶盏也并没有砸到他的身上,只是在落地时溅起了些茶水在他的衣服上。
裴颐摔了茶盏,气也消了大半,朝裴濯哼了一声:“你又要离京了?”
“是。”
“离开多久?”
“不知。”
“你这回是用什么说辞哄那傻小子的?”裴颐想起因为张逊的封赏问题而跑来家中,抱着他大诉苦水的外甥就直摇头,“即便是根木头,被喊了二十多年的‘圣人’,也该长脑子。国祚没断在他手里,鄞人祖上真是积了大德……嗯,咱们裴家也积了不少。”
“圣人只是知人善用。”
“那你呢,知人心善利用?”
裴濯没接话。
裴颐闭了闭眼,没有在“圣人没脑子”这个大逆不道的话题上继续下去,屈起手指扣了扣桌面:“那地下里头真是空的。”
“是,我亲眼所见。”裴濯回忆起桐陵太守府水池底下那个巨大的窟窿,“后世人只会知道,前胤宝库遭岐人盗走,与张家再无干系。”
裴颐叹了一声:“张逊只当个武将真是屈才了。”停了片刻,他又看向裴濯,“他没告诉你很正常,竟也没告诉那个丫头?”
一想到窈月离开前的那几日,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我知道了大秘密快来问我”的兴奋,裴濯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她之前的确不知,但离开桐陵前可能知道了。”
裴颐也笑了:“是个聪明丫头。对了,岐国新君向圣人递送的国书里,指名道姓地求娶东乡县主,可需我……罢了,这些事情你自个处理,我管不了你爹,更管不了你。你呀,比你爹还倔。”
裴濯脸上的笑意收起,声音也变得生硬:“所以,这些事情我办成了,他没有,您也没有。”
裴颐抬眼:“你还在怪我?一边是亲儿子一个人的性命,一边是军民百万条的性命,你告诉我,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