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月想起裴濯提到的“物归原主”,目瞪口呆地看向他:“那个将军,难道是……”张家的先祖?!
裴濯没有出声,只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窈月此时的脑子很乱,她一直以为他们张家世代忠良,每年跟着她爹祭祖时,她对着那些她未曾谋面的亲人牌位既骄傲敬重又自惭形秽,没想到百年前的祖上竟是投敌的叛将……
那张家家训中的“忠君报国”,忠的是哪一位君?报的又是哪一个国?
裴濯见窈月的脸上神色变幻,在心里叹了一声:“此事,本该由令尊告诉你。他未向你提及,应当是怕你被牵涉进这些麻烦中。但我认为,你需要知道这些,才能清楚之后你会面对什么。”
“面对什么?”窈月嗤笑道,“无非就是各路的小偷强盗呗。要我说,就该把那藏宝的地方炸了,一了百了,省得所有人惦记。”
裴濯听了窈月这番言论,沉静的眼眸中泛起阵阵波纹和亮色,既意外又惊喜:“你不想找到那至宝,占为己有吗?”
窈月莫名其妙地看着裴濯:“我又不想复国当皇帝,要那麻烦东西做什么?若那东西真能助人复国,前
胤又怎么会亡国?我看啊,根本不存在什么藏宝之地,都是编出来诓骗胤人的,只是为了让他们永远心存复国的幻想,亦或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希望,让他们活下去。”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窈月在裴濯颇为赞许的目光下洋洋得意起来:“那是,我这样的聪明人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得亏我不想当皇帝,也没有出将入相的念头,不然哪有你们的事。”
二人对视,眸光熠熠。
但很快,裴濯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可惜,当年我的母亲并不是这样想的。她带着北干山上的那把钥匙来到桐陵找到张家,求见当时的家主燕国公,也正是尊祖父,希望将二者合一,一起寻找藏宝地,但被拒绝。”
“你娘想要复国,我祖父不同意?”
裴濯颔首:“我母亲清楚岐国外强中干,当时宁彧尚未成为大司马,军中各自为政,皇族父杀子子弑父,内斗频仍如一盘散沙。而她这个受万千岐人尊崇的国巫,一心复国。她向尊祖父许诺,待她拿到至宝,成功在岐地复国后,会将包括抚南在内的沂北七州归还。”
窈月被这样优厚的条件惊呆了:“你娘好大方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回故土,多划算的买卖,祖父为什么会不同意?”
“不知,也许……”裴濯有自己的猜测,但没说出口,继续道,“虽然尊祖父不同意,但令尊因与我父亲是国子监同窗,交情匪浅,暗中让我父亲转告我母亲,只要我母亲信守承诺,他可以瞒着尊祖父将那把钥匙带出来。”
裴濯不算长的一句话,字字都令窈月意外,但令她最吃惊的是:“我爹在国子监里读过书?”
裴濯也没想到窈月好奇的竟是这个:“看来令尊不曾告诉你的事还不少。是的,不仅如此,他们二人还当过室友。”
窈月惊得下巴都要砸在地上。
她那个只懂刀枪剑戟的武人爹,竟也入过国子监?
她想象了一番他爹穿着和她一样的监生襕衫,口中念着“之乎者也”,课上挨夫子骂,课后和同窗打架的模样,笑得东倒西歪:“那他肯定是个比我还让夫子们头疼的坏学生,不然也不会弃文从武了。”
裴濯没跟着窈月一起笑话张逊,只将她笑歪的身子扶正:“在我父亲留下的那本游记中,最后一篇写的便是桐陵之事。令尊将那把钥匙交给了我父亲,而我父亲又给了我母亲。”
窈月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裴濯再开口,追问道:“后来呢?你娘如愿拿到了两把钥匙,找到藏宝的地方了吗?”
但窈月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