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是神灵赐予的。我如果在冻得快死的时候,有人递给我一个火盆,我肯定也会将对方当作神来看。你说呢?”
窈月等了半天,没等到走在前头的裴濯的回应,提步追上去,见他蹙眉凝神看着洞壁的一侧,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什么这么入神?这上头有字?”
窈月本身随口一说,没想到裴濯竟真的点了点头。
窈月吃惊:“还真有啊!写着什么呢?”她凑上前细瞧,但看来看去都觉得像是三岁小儿胡乱用树枝画的,完全认不出分毫。
“上头写的是什么?”
裴濯抬手,摸着那些弯弯扭扭宛如符咒一样的刻痕,轻声道:“是古时的一个预言。说的是胤人能逐鹿中原,王天下。”
窈月咂咂嘴:“会不会是后来才刻上去的?为了穿凿附会,给自个脸上贴金?”
“这种文字,我在潞州外的那个海岛上也见过。你应该还记得你我一同掉进的那个洞坑,那洞壁上刻着的文字与这里的一样,但内容却不同。”裴濯的声音更轻了,“那处写的是胤人将失民心,亡天下。”
窈月无所谓地拍了拍洞壁:“兴亡更替本就是常事。如此大好河山,一家霸着多无趣,轮流坐庄嘛。”
“你说得对,不过还有第三个预言……”
窈月来了兴趣:“哦?第三个预言说的是什么?”
裴濯摇了摇头:“第三个预言应当存在于芳草汀的那处深坑里,但你我都见了,那洞中任何文字都不曾留下,应该是被人提早毁去了。”
窈月叹了声:“可惜了。我猜,也许是预言从胤人手里夺走天下的赢家?那不就是咱们大鄞吗?”
裴濯没接话,只是继续抚摸着洞壁:“那机关应当就藏在这些文字下面。”
“可真会藏啊,”窈月赶忙学着裴濯的样子,在洞壁上胡乱摸起来,“我帮你。”
窈月一同乱摸,不留神碰到洞壁上的一尖锐处,“嘶”地一声缩回手。
“敢扎我?看我不磨平你!”窈月报仇般的用拳头捶回去,没想到竟真将那尖锐突出的一点给砸进了洞壁里,然后面前的一层洞壁便像死树枝头的枯叶似的,呼啦啦地落了下来。
“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窈月愣愣地看了着突然显露出的一大块写着新东西的洞壁,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乐了,“看来我的霉运真的过去了,以后都是好运咯!”
“竟是如此,所以魏元旭才会死在葳蕤塔下……”裴濯双手撑着洞壁,细看那些新文字,声音隐隐发颤,引得窈月抬眼去瞧他,发现他颈上的衣领深深浅浅的,竟已被汗湿了大半,两条腿则早已抵在洞壁上,似乎是已无力支撑身体。
“你怎么了?”窈月慌了,忙扶住他,“你的腿又开始疼了吗?”
“无事,只是有点累。”虽然裴濯说的很轻松,可窈月凑近一瞧,看到他的额上颈上都是层层冷汗,嘴唇也发白,甚至还在颤抖。
“可你的腿……”
“真的没事。像我说的那样,只是药效过了而已。”裴濯十分勉强地向窈月露出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容,“等出去到了暖和的地方,就会好的。”
“那我背你出去。”
“不用。”裴濯固执地推开窈月,“周合应该已经到前面的出口了,你去寻他,让他来。我累了,走不动了,就在这儿歇会儿。”
“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不行,我……”
裴濯的后背抵着洞壁,两只手捧着窈月的后脑,像是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与窈月对视的眼眸里,如盛着潋滟春水,柔情万千。但在那片温柔缱绻的静水底下,还藏着隐秘的深水涡流。
不等窈月看清,他就倾身过来,在她的额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之后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