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她第一反应是将手收回,再跑出去找个角落躲着,但裴濯的目光实在是太温柔太诱人,她不舍得移开半分,只能顶着羞红的脸讷讷道:“嗯,我知道了。”
裴濯看出窈月的不自在,松开她的手从桌边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去寻些热水,简单盥洗后便歇了吧。”
“好……”窈月还沉浸在裴濯方才的温柔中,尚未完全回过神,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等裴濯朝屋门的方向走去准备开门时,才迟钝地捕捉到一个字眼,“歇?欸,等等!”
裴濯回头:“怎么了?”
“我、我今晚歇哪儿?”
裴濯神色如常地看向屋内仅有的一张床:“那儿。我方才看过了,床铺被褥尚算干净。”
窈月顺着裴濯的视线看过去,墙边窄窄的一张小床,若是两个人同时躺在上面,得严丝合缝地紧贴着才能不从床上掉下去吧……
窈月的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了一些不堪的画面,脸烧得更厉害了。
“要不……要不,我还是睡棺材里吧。里头挺暖和的,真的!”
裴濯的目光在那张小床和双颊似火的窈月之间来回了转了转,忽然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忍俊不禁的同时,莫名起了促狭的心思,故意朝她走近。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勾子:“你是在担心,我会对你无礼?”
此时的窈月,脑子发蒙心里发苦,嘴巴张了张却吐不出一个字,只能无声咆哮:“天地良心,我是担心我会对你无礼啊!”
第119章 国子监(一一九)
不就是共睡一张床吗?又不是没一起睡过,矫情!
就在窈月心一横,抬眼看向裴濯时,捕捉到他闪烁着点点微光眼里的促狭笑意。
“你……”窈月意识到此时此地不宜大声嚷嚷,又赶紧压低嗓音,但依旧朝裴濯一阵张牙舞爪,“你又拿我取乐!”
裴濯捉住窈月的双手,轻笑着道歉:“是我的不是。今夜你就歇在这间屋中,我去周合那儿。”
但在裴濯转身欲出门的时候,窈月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低着头不敢看他,声若蚊蝇:“要不还是……还是就在这儿吧。”
裴濯素来好使的脑子此时也不好使了,一时没能理解窈月话中的意思:“嗯?”
窈月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抬起头,厚着脸皮说了出来:“我不想你和旁人同睡一张床上!周合也不行!”说完,又小声地补了一句,“我很瘦的,不会挤着你。”
裴濯本想解释周合守夜,并不会与自己同睡,但看到窈月红若晚霞的脸颊和仿佛蒙着水汽的眼眸,只迟疑了一息,就把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裴濯与窈月对视,字斟句酌道:“你尚未出阁,若与男子同处一室,有损你的名声。”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晓得?而且名声这东西我本来就没有,多点少点对我没区别。”窈月越说越坦然,“再说了,我在国子监时没少与男子同处一室,还和郑修当了大半年的室友……”
意识到说多了,她忙止住话头,用眼角偷偷瞅裴濯的脸色:“那个,你也在国子监当过监生,应该知道监生宿舍里都是分床的,而且两张床离得可远了!”说着,她挥舞着手臂比划起来,“喏,有这么这么这么远……”
“我知道的。”裴濯笑着拦下窈月几乎要飞上天的胳膊,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面还吃吗?”
窈月这才想起还没吃完的面,转头看了眼桌上早已冷掉的面碗,摇摇头:“不吃了。”
裴濯俯身拿起面碗,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窈月一眼:“我……很快回来。”
窈月强忍着上扬的嘴角,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