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除了我送你的香,还有其他的味道。”杜卿卿别有深意地注视着裴濯,勾唇笑道,“是姑娘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裴濯的眼神闪了闪,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坦然的神色,直视着杜卿卿:“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卿卿捕捉到裴濯那一瞬间眼神里的变化,她脸上的笑意越来愈浓:“我想的哪样?是裴家二公子原来心有所属?还是我的弟弟终于明白情为何物?”
裴濯面无表情地转身:“若无其他的事,我回去了。”说着,就走向房门。
“阿濯,”在裴濯的手碰触到房门时,杜卿卿出声唤住他,上前几步,在他耳侧低声道,“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但这样的可怜人也是最可怕的。”
杜卿卿没有指名道姓,但裴濯也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
“我十年前第一次在桐陵见到她,是因为她杀了人要被处死,那时的她才五岁。”杜卿卿看着裴濯渐渐绷紧的下颚,幽幽吐字,“那么小的孩子,竟能把那么长的刀插进大人的咽喉。她满脸满手都是血,却不喊也不跑,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十年前,”裴濯打断了杜卿卿的话,微微偏头,但目光并没有看向杜卿卿,“桐陵城的百姓被你们屠戮殆尽,你们又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对我而言,可怕的是你们。”
说完,裴濯就推门走了出去。
杜卿卿望着裴濯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地黯了下来,极轻地喟然一声:“母亲,阿濯也要步你的后尘了。”
常生虽然说要一晚上教会窈月做菜,但其实并没有指望窈月愿意学,也没指望她能学会。
不过出乎常生的意料,窈月学得很认真,上手也很快。只半个晚上的工夫,窈月就在常生的指点下,做出了七八道像模像样的菜肴。
满脸都是烟熏痕迹,像只花脸猫的窈月,朝常生叉腰得意道:“看来‘天赋异禀’说的就是我了。”
常生即使不想夸,也着实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哼哼道:“饮食只是一点,先生的起居坐卧你也得好好侍候着,几时更衣沐浴,几时用膳喝茶,喝什么茶时要配什么点心……”
窈月点头,从房里拿来纸笔:“你说,我记。”
常生看着面前乖顺异常的窈月,竟有些不习惯:“你莫不是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准备戏弄我吧?”
窈月挥手就是一掌,毫不客气地拍在常生的脑门上:“你明儿就走了,我还戏弄你,那我还是人吗!”
常生捂着脑门“哎哟”一声,然后小声嘟囔道:“你什么时候是人过。”
窈月又在常生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你接着说夫子的起居日常,我全记下来。放心,等从岐国回来,我一定把夫子齐齐整整地还你,一根头发丝都不少。”
常生眼睛一热,鼻子一酸:“张越,只要你别给先生添乱,我就当你是半个人了。”
窈月举起手里沾满墨汁的毛笔,冲常生咧嘴:“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真不当人了。我现在就给你的脸上画只乌龟!”
“你敢!等先生回来,我告诉先生……”
“告呗,我就说要给你个能随身携带的离别礼物。别怕,我画工很好的,画的乌龟绝对不会像王八……小哥,你别跑啊……”
窈月和常生鸡飞狗跳地又闹了半个晚上,才在彼此不甘示弱的威胁声里,各自回房去睡了。
窈月刚躺下没多久,就又听见常生吸鼻涕的哭声,辗转了几次,实在忍受不了,正打算起身去勉强安慰两句,就听见传来院门开合的声音,然后就是常生既难过又不舍的一声“先生”。
裴濯回来了。
窈月重新盖好被子躺下,闭着眼,耳朵却竖着,不放过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