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被别人抢走的小孩一样,气呼呼地瞪着窈月,小声咕哝道:“就知道使小聪明讨先生喜欢。”
窈月的手刚松开裴濯的衣角,就被江柔握住,不等窈月反应过来,就被结结实实地扎了一针。
窈月闷哼了一声,就倒回了枕头上,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江柔摸向窈月的脉搏,片刻后眉心微蹙,探询似的看向裴濯。
裴濯朝江柔点点头,又看了眼床上双目紧闭的窈月,“劳烦江
姑娘医治,我在屋外等候。常生,你同我来。”说着,就带着常生走出了房门,还将房门严丝合缝地关上。
常生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裴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眼下该问些什么合适,便只能又合上嘴,和裴濯一起站在门外的廊下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内终于有了人影走动,紧接着门从内侧拉开,门后的江柔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她无事了。”
常生莫名也松了口气,刹那间,无数的问题涌了上来:“张越到底怎么了?是病了吗?累的?还是吃坏了东西?今日的吃食还在厨房内,需不需查验……”
“常生,”裴濯打断常生的话,“你去烧些热水,给江姑娘净手。”
常生知道这是要支开自己的意思,只能诺诺应下:“是。”离开时,又忍不住瞥了屋内一眼,只瞧见躺在床上的窈月,脸色比身上盖着的新棉被还白。
看起来,并不像无事的样子啊。常生转过头,暗想,如果张越能好起来,自己也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他总缠着先生的事了。
等常生离开廊下后,裴濯跟着江柔进屋,江柔貌似不经意地朝外头无尽的夜色望了望,而后将门再次严密地关上。
第52章 国子监(五十二)
房门关上后,江柔快走几步来到床前,眼睛看着裴濯,手缝间的一根长针却指着床上的窈月,声音一改素日的娇柔温顺,字字铿锵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二公子,只需您一声吩咐,我便让她就此睡下去。”
裴濯像是被那根长针上反射出的光刺到了眼睛,偏头移开了目光:“她身上的毒如何了”
江柔怔了一下,但还是据实回答:“她中毒不深,醒来后便能无碍。”
裴濯点头:“辛苦。”
言下之意,他需要江柔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江柔的柳眉微微蹙起,不解道:“我已用针将她的耳目暂时封住,她现在听不见也看不见……二公子,此女假扮张逊之子张越潜在您身边,言行出格性子精怪,恐是细作,伺机对您不利。”
“她的真实身份我知道,她接近我的意图,我大致也能猜到。”裴濯的视线垂下,落在窈月双目紧闭的脸上,“她的确是张逊的血脉,她和整个张家沦落至此,皆是裴氏之过。我所做的,只是求个心安。”
江柔愕然,沉默了几息后,收起了手中的长针,又看了窈月两眼,还是觉得不放心,问:“此事,二公子是否要回府禀明……”
“若是父亲问起,你照实说便是。”裴濯的语气平淡,江柔却听得心中惴惴。
裴濯的意思很明白:除非裴颐直接指名道姓问到窈月这个人,否则,江柔对任何人都必须守口如瓶。裴濯的父亲裴颐虽久居府中,但并不是闭目塞听,即便她不说,自有其他的耳目把这事报上去。
江柔想不通,既然窈月的身份没有问题,那裴濯何必为了瞒过一时半刻,而跟裴颐再生嫌隙呢?
江柔虽满腹疑问,但并未置喙多言:“是。”
待江柔将插在窈月发顶和耳后的几根银针取下,窈月惨白的脸渐渐恢复了些血色,呼吸声也重了起来,但眉头却皱着,仿佛正深陷在噩梦中。
江柔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轻声道:“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