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火火,也算是个吉兆……”
“我方才远远地瞧见韦良礼了,相爷也请他了?”
“不能吧……不过也难说,裴家也有一位今日来了。”
“裴家的那个老二?倒是许久没见过了,他还待在国子监里编史?”
“在吧,不过看最近这风向,怕是很快就不在了。”
“唉,相爷又要头
疼了。”
“怪不得把秦院正请了过去,恩相不愧是恩相,未雨绸缪啊。”
替仍在昏迷中的孟嫱诊完脉后,秦鸣鹤捻着胡须,站在原地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内室,朝候在外室的郑遂行了一礼,缓缓开口:“这位娘子的外伤虽重,不过养上数月,就能痊愈无碍,只是……”
郑遂的眉头紧了一下:“秦太医但说无妨。”
秦鸣鹤朝内室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然后上前,伏在郑遂耳边低语了数句。
郑遂听着秦鸣鹤的话,脸色越来越沉,等秦鸣鹤说完,他怔怔地抬头看向秦鸣鹤,声音略微颤抖,“无法医治?”
秦鸣鹤垂目摇头。
郑遂闭眼扶额,“先治外伤吧。”
秦鸣鹤刚被仆从领着去隔壁屋子写药方,管家郑安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郑遂的脸上愁云密布,瞅了瞅毫无动静的内室,小心翼翼地开口:“相爷,孟娘子她……”
郑遂摆了摆手,起身走出了屋子,郑安也只好跟上去。
郑遂站在院子里的树影下,沉声问:“韦良礼还在飞云楼?”
“是,不过应该快要走了,他已经命人把那具焦尸拉去了京兆府。”郑安抬手擦去额上的汗,又觑了觑郑遂的脸色,“好在那尸体烧得彻底,也看不出模样……”
“莫要小瞧他,”郑遂眉头紧锁,“韦良礼是最爱拿死人尸体做文章的。去,把今日上门的人,还有府里的下人,都查一遍。”
“下人里已经查过了,”郑安咽了一口唾沫,“的确少了一个……”
“什么!”郑遂脸色大变,“若是韦良礼借机给我安上一桩‘杀奴’的罪……莫说我,修儿的前途也要尽毁!”
郑安想到可能引起的后果,不寒而栗,腿一哆嗦,险些直接跪下去,“小的这就去再查……”
“你记住,那具尸体是谁都行,但死因必须与郑家人无关。”郑遂的声音很低,“不能让韦良礼抓住任何把柄。”
郑安诺诺点头:“小的明白。”
郑遂知道郑安素来办事稳妥,略略安了心,语气稍缓:“修儿呢?用饭了吗?”
“公子在房中哪儿也没去,但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这孩子……”郑遂重重地叹了一声,在树影里来回踱步,“菜凉了就热了再送,隔一个时辰送一次,别让他饿着了。”
“是。”
郑遂见写好药方的秦鸣鹤从隔壁屋子出来,一边朝他走去,一边低声吩咐郑安:“我等会儿和秦太医一起回宴席上,晚点再去看修儿。小嫱若是醒了,随时派人告知我。”
“是。”
郑遂从秦鸣鹤手里接过厚厚的一叠药方,郑重致谢:“有劳秦太医了。”
说着,郑遂往屋内看了一眼,声音压低:“今日的事,还望秦太医切莫与外人道出。”
秦鸣鹤了然地点头:“这是自然的,相爷放心。”
国子监里,程白看着躺在床上被扎成了刺猬一样的裴濯,胆战心惊地戳了戳同样胆战心惊的常生,颤声问道:“这、这位真的是来治病……不是来要命的吗?”
常生两眼包着泪,眼睫颤巍巍地望着程白,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哭出来。
江郎中似乎听见了程白对自己的质疑,挑了一根最粗最长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