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监继续做‘张越’。”
“知道了。”窈月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纸条你帮我毁了吧,我回去了。”
陆琰的声音从窈月的身后追了上来,像是提醒但更像是警告,“做好你该做的事。多余的事别想别看别管,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窈月突然想起国子监医馆里那个背上烙着六瓣梅花的药童,觉得陆琰对自己的这番警告甚是讽刺。
“你方才也说了,你只是传递大人的命令,你若是做了多余的事,被大人知道,”窈月止住脚步,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的陆琰,“下场是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
陆琰凝视着棋盘,没有说话。
窈月看着陆琰的身影,默然叹了一声,而后语气和缓,轻声问:“六哥哥,我娘亲还好吗?”
“青姨很好。”陆琰从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我来之前见过她,她正在做一件夹袄,说等你明年生辰的时候送你。”
“果然还是娘亲疼我。”窈月脸上的神情瞬时明亮了许多,眉眼弯弯地朝陆琰挥了挥手,“六哥哥,我走了。”
等窈月的身影和脚步声彻底消失,陆琰忽然将手中的黑子砸到棋盘上,一时间,数不清的棋子蹦跳起来,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散落了一地。
陆琰盯着地上黑白交杂的棋子,静默了片刻后开口:“乘风。”
一个人影应声出现在陆琰的身后,正是之前在药房角落里裁药的那个伙计。此人出口的并不是鄞国的官话,而是岐语:“主上有何吩咐?”
陆琰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中秋那日跟着她,若是没有找到那件宝物,一旦有异动,先杀了郑修,再杀了她。”
“是。”
临近中秋,京城却一连下了好几日雨,就在京城诸人担心中秋也是阴雨天,无法赏月的时候,雨忽然停了。
窈月枕着胳膊,躺在自家屋顶上,嗅着雨后独有的清新空气,看着被水汽萦绕着湿漉漉的一轮圆月,低声喃喃道:“不知道明儿还有没有空闲赏月了。”
窈月看了好一会儿月亮,忽的坐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不知看过多少遍、已经有些皱巴巴的帖子,迎着月亮,又盯了好一阵子。
这是下午郑修派人送来的,拿着这薄薄的物件,她就能横着走进丞相郑遂家的大门,然后……
她迎着月亮笑了,但明月的清辉下,她的神情却是苦涩的。
“郑修啊,你可莫要怪我。”
第二天,窈月坐在伙房的灶台边上,把碗里的白粥一饮而尽,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大大咧咧道:“花婶,中午和晚上都不用给我留饭了,我要去相府吃席。若是得了相爷的青眼,留我秉烛夜谈,说不定晚上也不回来住了。”
“知道的小公子,”花婶笑眯眯地给窈月擦了擦嘴角,又指了指张逊住处的方向,小声说,“今儿是中秋,别家的席面再好吃,丞相老爷再可亲,小公子也要早些回来啊。将军会等你的。”
窈月点点头,像是安慰似的拍了拍花婶的手背,笑着说:“花婶,我晓得的。我出门了,你们好好过中秋吧。”
窈月跨步出了伙房歪斜的门,脚步飞快地穿过荒草丛生的院子,眼见着大门就在跟前,冷厉的声音突然从斜后方劈来。
“你要去做什么?”
窈月本想装着没听见,但双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窈月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转身,看向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张逊,毫无情绪起伏地吐字:“做能救娘亲性命的事。”
张逊一听,放在膝上的双手瞬时握拳,向来无神的眼睛也瞪圆了,灰白的唇颤了颤:“你、你……咳咳咳……”话还没说完全出来,就剧烈地咳嗽不止。
窈月看着张逊这副紧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