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如常:“什么?”
“沈煊。”窈月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濯脸上的神色,“瞿宗表说他昨夜看见沈煊的鬼魂了,您信吗?”
裴濯脸上意外的表情倒不像是装的,又看了眼还躲在柱子后的瞿宗表,不答反问:“你信?”
窈月耸耸肩:“信则有,不信无。这种东西,除非是学生亲眼瞧见,都是不信的。”
裴濯满意地点点头:“我让江郎中给他开副安神定心的药方,你且等等。”说完,裴濯就朝瞿宗表走过去,因为隔得有些远,窈月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只瞧见瞿宗表一脸的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就跟在裴濯后头,仿佛进的不是医馆的药堂,而是堆满美食佳肴的饭馆。
窈月不屑地哼了声,切,又被忽悠了一个,裴濯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男女老少通吃啊。
窈月默默腹诽了一会,思绪又回到昨夜发生的事上。昨夜装神弄鬼的那一出,裴濯表示出的似乎并不知情。难道那个带着人/皮面具的易容高手不是裴濯的人:那就意味着国子监里还有其他的势力……但窈月的直觉告诉她,裴濯定是知道什么的,毕竟裴濯表示出的,又有哪回全是真的呢?包括医馆里新来的江郎中,尤其是那位江姑娘,并不像她所表现出的那么柔弱无辜。
等裴濯再出来时,窈月的脑子已经转了好几轮,但还是没有结论。苦兮兮的窈月看着依旧笑容温和的裴濯,心里哀叹一声,这或许就是聪明人跟她这种脑子先天不足的人的区别,人家只一眼就能明白你心里的想法,而你就算熬夜不睡也猜不透人家在想什么。
“走吧。”
窈月拖着步子跟在裴濯身后,搜肠刮肚地找着说辞,“夫子啊,实不相瞒,我爹近几年的脾气越发的……有点古怪,夫子您,您一定要见他吗?万一我爹今儿正巧心情不顺,对您哪里失礼了,那可就是大罪过啊。夫子您,您要不再想想?您也知道的,我爹是个武夫粗人,不太懂得跟您这样的文人雅士打交道。而且,而且我家里头刀枪棍棒都胡乱摆着,若是您在那里头磕磕绊绊,或是伤到了哪里,那学生可是万万赔不起的啊。夫子您再考虑考虑呗?”
窈月在后头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可前头裴濯的脚步根本没有放慢,一直等出了国子监的大门,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向她:“我若未记错,燕国公府是在城北?”
窈月见裴濯是下定了主意要登门,只好有气无力地应道:“是,夫子的记性真好。”
随着裴濯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后,窈月不想再浪费自个的口水同他废话,又没有勇气跟他大眼瞪小眼,索性掀开车帘,摆出一副终于重见天日的模样:“好久没晒到监外的太阳了,嗯,比监里的暖和多了。”
记忆里,明明很远的路程,可窈月却觉得眨了几眼就到了。当马车停下,裴濯示意她下车时,她还不相信地探头出去瞧:“走错了吧,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虽然她不学无术,但自家门匾上的那几个字还是认识的。
窈月赶紧跳下马车,把门前台阶上积攒了足有几寸厚的枯叶
碎屑用脚拨拉开,颇为尴尬地看着不疾不徐走上前来的裴濯:“家门简陋,还请夫子莫要见怪。”
红漆斑驳的府门如往常一样,轻轻拍几下,就能落下一层灰尘和碎屑,迷得窈月几乎睁不开眼,朝裴濯连连摆手:“夫子,您、您站远些,这里太脏了。”
等了好半晌,门板才一震,吱吱呀呀地露出条门缝。
“谁呀?”
窈月凑上去,扒着门缝往里头喊道:“龚叔,你猜猜我是谁呀。”
“小公子!小公子您回来了!”
门缝在“吱呀”声里慢慢移动,等终于大得能容下一人通过,窈月赶紧拉着裴濯进去:“龚叔,我进来了,您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