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出身,不是你杀人的借口。寒门士子照样能位列公卿,又何况是你。”
“寒门?你指的是郑遂吗?嗬,郑相爷他可比我有能耐多了,我等只能望其项背。”林钧嘲讽地哼了一声,却不愿多说,又转眼看向裴濯,“不说旁人,就说裴夫子你吧,若非你父亲的高位,你能那么轻而易举地高中入翰林院吗?若你如我这般的出身,要么有幸得个微末小官,要么早就尸骨无存了。”
裴濯笑道:“你说的有理,跟你们比起来,我实在是差劲得很。”
林钧歪着躺在地上,斜睨着裴濯:“这次所谓的时疫,也是裴夫子您的手笔吧?是为了逼我现身?还是想寻机会解决了我?啊,让我猜猜,你不捉我送官府,而是私下绑来……莫非,裴夫子这是要放我一马?”
裴濯没有回应,只是起身,从房内的一处暗格里取出一物,在林钧的眼前晃了晃:“这东西,你应该很眼熟。”
林钧瞪大眼看着面前的墨色玉佩,是朵六瓣的梅花。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裴濯:“你怎么……”
“告诉你的主人,我要见他。”裴濯将玉佩收入掌中,脸上的笑容如常,但眼里却没有笑意,“还有,今后在国子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当裴濯走出房门时,徐孟然已经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朝裴濯很是恭敬地拱手行礼:“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裴濯往身后的房门看了一眼:“把他带出国子监后,你就速速离开。眼下的京城已不宜久留。”
徐孟然似乎有些不甘心:“先生,我……”
裴濯靠近徐孟然,在他耳边低声道:“放心,等时机妥当,我自会再派人来寻你。”
徐孟然会意:“如此,先生保重。”
裴濯这厢人来人往,窈月那厢亦不冷清。
因为医馆里挤满了人,到处都闹哄哄的,江柔很体贴地给窈月挑了处安静的房间。
一进屋,窈月首先就蹦到床榻前摸了摸,嗯,很好,比上回的那张床要软了许多。她很满意地朝江柔笑了笑,身子一歪倒头便欲睡,却被江柔给拦住了。
“公子,您还未沐浴呢。”江柔指了指窈月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掩嘴轻笑道,“小女这就去替
您准备。”
“诶欸欸……”窈月的话还没说完,江柔就像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她的脚又走不利索,追不上去,只好倚着床脚叹气。这岂不是又要逼着她当调戏良家妇女的恶棍吗?
唉,想做好人真他娘的难啊。
第28章 国子监(二十八)
可当看着江柔提着桶水进来时,窈月酝酿好的调戏说辞顿时就全忘了,不敢相信地指着那木桶里连热气都没有的水:“就、就用这点水洗?”
江柔有些吃力地将水桶提到窈月面前:“公子不够的话,小女再去提一桶……”
“不不不,不必再劳烦江姑娘了。”窈月哭笑不得地看着那点平日里也就够她泡脚的水,“简单洗洗,简单洗洗就好。”
“那小女便不搅扰公子了。”说完,江柔朝窈月微微欠身,就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
窈月看着江柔把房门关上,这才反应过来,江柔是个姑娘家,男人脱衣洗澡当然是要回避的。亏她之前还苦思冥想着,怎么出言调戏才能把人家轰走。她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后脑,笨,真笨。
窈月伸手试了试桶里的水温,十分不满意地皱起了眉头,重重地叹了几口气,没办法,将就着洗洗脸算了。
她刚洗脸洗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像是有人贴着门板走路,还在刻意地掩饰脚步声,而且那窸窣的声音不偏不倚就正好停在窈月的房门前。
窈月抬头看了眼透过窗纸映出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