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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去洗手间洗掉脸上的灰土,修复好悲催的发型,忙不迭地就出了门。

等他人一走远,陆铮立刻过去关门反锁,季银河像离弦的箭,飞扑向被翻得一团糟的铁皮柜。

刚才理事找资料时,她也没闲着,一直用目光观察可能藏匿线索的地方。

比如文件柜的第三个抽屉,明显放着一沓私人笔记本。

——只可惜,那几个本子都是空的,上面一个字都没写。

季银河只好把目标转向旁边的相册,手指飞快地翻动起来。

就在这时,别在腰后的大哥大忽然一响!

季银河一边眼疾手快地按下接听,一边示意陆铮去门口放风,用气声问:“什么事?”

“季队,是我。”于京的声音传出,伴随着呼呼风声和车轮压过雪泥的脆响,“我们刚刚从朝江村出来,有个重点跟您汇报一声。”

季银河回过头,看见贴在门边的陆铮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嗯”了声,“说吧,简短点。”

“姚有禄家暴林芳,林芳应该已经死了,尸骨未知,姚玉兰会武术,人长得挺漂亮。”于京提着一口气说完,最后才补充道,“姚秀兰脸上有块胎记——”

季银河低着头,动作倏然一顿,目光停留在翻开的相册上,语气凝重,“这个胎记,有详细说法吗?”

“……”于京回想老夫妻的话,“红色的,在眼睛下方,指甲盖大小。”

季银河深吸口气,“好,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把大哥大插回腰后,飞快地将相册里的这张“江潭师范学院1987届毕业生合照”抽出来,推上抽屉,回到沙发边坐下。

陆铮把门打开,疑惑地走过来,“怎么了?”

季银河用大衣袖笼做遮挡,指尖往照片右上角边缘处的人脸上重重一点——

“这就是姚秀兰。”她声音冷涩,“她是丰奇胜和何菱的同班同学!”

第97章

朝江村往南二十里有一座孤山,尚未开发的野林十分茂密,路途崎岖,杳无人烟。

只有半山腰上还住着守山的牧家——老两口也早就在一次山火中丧生,留下儿子牧辉独自驻留。

深冬暮色穿过光秃秃的树干,一条一条地落在守山人的小木屋前。

挡风门帘忽地被推开,脸上有红色胎记的姑娘抹着眼泪走了出来。

“秀兰、秀兰……姚秀兰!”

屋内传出一道愤怒的低吼,打破了山林的幽森寂静,姚玉兰跌跌撞撞地追出门,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摔倒在泥地上。

“姐,你的腿!”姚秀兰又急又怕地跑回来,“要不要紧,我——”

“老毛病了,一到寒天就发作。”姚玉兰一把抓住妹妹,厉声问,“你要上哪去?”

姚秀兰瑟瑟发抖,豆大的眼泪往下掉,砸在她姐姐的手背上。

“你想去自首,是不是?”姚玉兰死死抓

住妹妹的裤脚,“不许去!”

“姐,你小声点!”秀兰急得四处张望,“万一被别人听见怎么办,我今天在村里看见警察了——”

“听见就听见。”玉兰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咱俩都脱不了干系,当年我没撇下你,如今你别想撇下我一个人!”

“可是咱们也不能一直这么躲下去……牧辉哥怎么办?如果不是这件事,你们本来都要结婚了!可以过上好日子了!——都怪我!都怪我!”

姚秀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对着院外的一块无字的碑哭得肩头耸动。

听妹妹提起男友,姚玉兰心头也一阵酸涩,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头,“不怪你,这就是咱俩的命,从生下来就挣脱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