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点事要忙。
省厅监狱的风扇呼呼直转,季银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看向对面神色不羁的犯人。
“我一直很好奇,杀人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她抱着手臂探讨,“我最新经手的这起案子,凶手甚至没有明确的动机。”
“也许人性本恶呢?”司徒风随意地转着腕上的铁链。
“嗯,有可能。”季银河沉思道,“她从青少年时期就有虐待小动物的前科,我想……她可能沉迷伤害弱小生命。”
司徒风唔了声,“不是个例,上个月被拉去吃枪子的杀人犯,听说他喜欢宰兔子。”
“……”季银河闭上眼,让自己去体会乌思佳的感觉,慢慢道,“虐待、伤害、控制弱小的动物,看到它们的恐惧、哀求和绝望……此时凶手感到自己拥有一种至高无上、掌控生死的权力。”
“权力?”司徒风打了个玩味的响指,“也有可能是发泄压力呀。”
“不。”季银河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她手边摆着这几天和陆铮一起从外国期刊里整理出来的研究资料。
1986年A国的一篇论文上写——调查范围内三分之一至一半的杀人犯,在童年时期都有过虐待动物的经历。
1987年B国的研究表明——许多性侵犯承认,在幼时曾虐待过动物。
1996年,也就是今年年初,FBI的论文称——在家庭暴力案件中,有70%以上的施暴者曾威胁要杀害或虐待家中宠物,超过半数实施了这一行为。
“……杀害同类是一件泯灭人性的事,除非精神病患者,否则没有几个人能从一开始就突破底线。”季银河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所以这是一个逐步升级的过程,开端通常就是虐杀动物,继而获得一种掌控他人
生死的能力。”
“嗯。”司徒风点点头,“有意思,继续说。”
“……”季银河皱起眉,努力让自己抽离出来的思绪贴近行凶者本身,“我想,经过几次杀戮之后,他们获得快感的阈值已经提高,这就驱使他们进一步吸食恶的力量……恶的膨胀,导致他们犯下更加邪恶的罪行,好比乌……上一个案子的犯人,她的最后一名行凶对象,和她本人毫无利益关系,完全是为了取乐而实施伤害……”
司徒风望着她笑了一声,“可以啊小警察,从我这你探讨不到什么了。”
季银河站起身,眼光发亮,“谢谢你的帮助,我会告诉狱管让你蹲牢子吃好喝好的!”
司徒风:“……”
小季同志马不停蹄回了省厅,只想着赶紧把这些观点记录下来,整理成论文。
如果能发表出来,让大家意识到虐杀动物和杀人犯之间的关系,从而防患于未然,那就更好了。
她趴在桌前奋笔疾书,赵卓群啃着桃子走过来看了两眼。
“想投给省公安大?”
季银河咬着笔摇了摇头,摸出一张信封,郑重写下一个首都的地址。
“有志气!”赵卓群比了个大拇指,“祝你成功!”
……
薄薄的信封载着小季警官的希望,飘向遥远的北方。而汉东省每家每户的电视机上,都播起了省厅严打小组勇破空姐杀人毁尸案的新闻。
季银河那张五官做了模糊处理也能看出美貌与气质的脸蛋,出现在每块电视屏幕上。
后面还跟着人高马大身姿不凡的陆铮。
一时间,京州的大街小巷流传起省厅俊男美女为社会安全保驾护航的美谈。
对此感到十分满意的祖永新拉上刑侦局开了个会,决定履行当初对这位小警官的承诺,吩咐季银河就进严打小组之后的两起案件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