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累着我为我翻译的。我没有向在场的宾客介绍过他的名字,但是我提起过,我有一位得力的部下叫做海因里希。”莉莉斯怔怔地分析道,“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错把他认成了你?不然我想不通。一个替代性极强的翻译,甚至我们的机密文件都没有给他经过手,除掉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有什么意义?”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海因里希见莉莉斯竟完全没有怀疑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
“真可惜。那个叫穆勒的翻译挺能干的,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本来想最差给他在苏黎世分行里安排个差事,或者干脆带回威尼斯去……哪知道居然会出这种事呢……好好安抚他的家人,毕竟是在参加完我的宴会后出的事,我们不能对此坐视不管。”
“遵命。”
“不过我们真的很缺人,回去之后一定得加紧扩招了。”莉莉斯双手抱头,发出悲鸣,“还是由你来负责。唉,虽然这样子想很不好,但是出事的还好不是你,海因里希。”
“夫人……”海因里希将莉莉斯稍稍推开一些,“我也很庆幸您平安无事,只是苏黎世实在太危险了。我们接连受到袭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莉莉斯沉默了。苏黎世的工作还有一些最后的收尾的部分没有完成,虽说也不是不能提前离开,但是……
“另外,今天早上我还收到了一封信。”海因里希把莉莉斯抱着放回到床上,起身去书桌上拿来一封已经被拆开的信。莉莉斯没有注意到信封上模糊不清的火漆印,迫不及待地把信纸抽出来了。
她看见熟悉的花体字,与康达里尼银行开具的保险单上签字的字体一模一样。这是洛伦佐写的信。莉莉斯翻了个白眼,继续读下去。
亲爱的施密德尔夫人,
您安。我听说了与您一同出发的商队在阿尔卑斯山一代森林中遭遇劫匪的事。介于您正在享受本行提供的保险业务,我们将根据条款对您的货物进行理赔。请您于
六月十五号亲自前往本行洽谈。违期则将无法按例为您办理理赔。
P.S.当然了,介于我们俩的私人交情,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为您提供延期服务。另外,也请您再次考虑一下我从前的提案吧。我对您的爱意不变。
您的,
洛伦佐
几乎是在读完的那一瞬间,莉莉斯便下意识把信纸狠狠捏成一团,当作垃圾丢了出去。
“六月十五号?我就算明天早上立刻马上出发也不一定赶得上。他就是笃定了我来不及回去,想要讹我一大笔是吧。”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
“既然明天早上出发来不及,那就今天晚上就走。”莉莉斯从床上猛地弹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好出行的行李、干粮、现金、汇票还有马匹。我最后出门去办点事。晚上六点在这里碰面。来的及吗?”
“只要是您的命令,就一定来得及。”
“好。”
莉莉斯打开衣柜,拿出挂在柜子里的长裙。海因里希乖巧地主动离开房间回避。他关上酒店房门,站在走廊里,激动得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热发抖。
他居然真的轻而易举地就骗过了莉莉斯,顺利排除掉一个碍眼的威胁,并且达成了促使莉莉斯尽快启程回家的目的。虽然之前暗中使绊,故意出馊主意的事儿也没少干过,但是明着对莉莉斯动手确还是第一次。
莉莉斯的脑袋是他被摘下面具之前情急之下敲晕的,穆勒的喉咙是他割断的,连洛伦佐的信都是他借着丹特与洛伦佐通信的字迹伪造的。可莉莉斯却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还把他的怀抱当作一个安全温暖的港湾,庆幸他的平安无事。
一种阴暗而罪恶的快感在他的胸口狂舞。聪明狡猾的莉莉斯,他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