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想起这件事,于卿儿点头。
不用等他放学一起回家,她居然有点不习惯,习惯真是最奇葩的东西。
回到聂家,叶静宜让保姆李阿姨端来一份银耳甜羹汤,要于卿儿吃了再上楼,于卿儿不太想吃,但不好拒绝叶静宜的心意。
聂梨也被要求喝一碗大大的甜羹,见于卿儿陪她一吃“吃苦”,她冲于卿儿俏皮笑了笑。
聂梨是个小话痨,她只跟亲近的人话多。
她给于卿儿看她在幼儿园做的手工,是一个用小盒子做的吉他,橡皮绳就是吉他的几根琴弦。
“你看,拉它还有声音呢。”聂梨道。
于卿儿把玩了一会儿,把纸吉他还给她:“一会儿在网上给你买真吉他。”
“真的吗!”
“嗯。”
吃完了甜羹,于卿儿和聂梨一起上楼。
聂梨喜欢串门,喜欢去于卿儿的房间,因为于卿儿的房间有很多她喜欢的东西,比如口红、指甲油和高跟鞋。
到了晚上十点,聂梨被叫去洗澡,于卿儿仍躺床上玩手机,她先是给聂梨买一个几千块的儿童吉他,然后看野外探险直播,这一看便看到了深夜十二点。
想到明天要上学,于卿儿拿睡衣去洗澡。
十分钟后,她洗澡回到房间,整个人四脚八叉仰躺在大床上。
睡之前习惯性玩手机,她也不知道手机有什么好玩的,玩来玩去就那样,然而习惯成自然,她无意间点了微信,无意间点了朋友圈。
于卿儿没朋友,主要是她不长情,对谁都三分热度,久而久之大家都对她渐渐疏离,敬而远之。
朋友圈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动态,有一些人晒国庆假期旅游照片,有的人她见过,有的人她没见过,或者是她见过却记不住。
往下滑动,她看到了高戴荣的微信动态。
高戴荣去了巴黎,带于卿儿的弟弟一起,她和很多人合影,在一栋漂亮的欧式风格房子里,都是一群体面的成功人士,他们坐在一起聚餐,餐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每个人看起来都惬意愉悦。
弟弟长高不少,已经与高戴荣的耳朵平齐,估计快一米六了。
于卿儿和弟弟不亲,和妈妈不亲,和家里每一个人都不亲,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妈妈和弟弟的照片,心里还是有一种没着落的空虚感。
恍惚间,她觉得世界很热闹,唯独她一个人待在角落,无人问津。
她才不需要他们。
于卿儿心想。
关掉微信,关掉手机,于卿儿拉灯睡觉。
有什么了不起,她以后比高戴荣和她的港商男朋友有钱一万倍。
于卿儿十六岁那年,于家名下几处房产被强制法拍,于家人不得不从江海市富人别墅区搬走,暂时在酒店里落脚。
离开时,他们坐在私家车里,气氛沉重。
高戴荣用责备厌恶的目光看着于卿儿,仿佛她不该存在这世上。
当时是冬季,窗外飘飞着白雪,沿路道路两旁也积着一堆堆皑皑的白雪。
车里明明开着暖气,于卿儿却觉得哪儿都冷,手脚自始至终没有暖和过。
她能感觉到所有人苛责的目光,仿佛于家今天的一切全都拜她所赐,可事实是这样吗?
大人们真的很虚伪,总喜欢将自己的无能和过错归咎于别人,其实他们自己也还是个小孩。
从梦中醒来,房间黑漆漆一片。
窗外淡淡的光进入房间,白色窗帘随风摆动。
于卿儿打开手机,时间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黎明离得太远,要等上漫长的时间,晨光才会光临这个房间。
没有开灯,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