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袄的妇女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扯着嗓子撒泼打滚,另外一个干脆也坐到了地上干嚎。
王队长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继续斥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人家没告你们,你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了,还敢在这里撒泼滋事,我看你们是想进去吃两天牢饭才舒服是吧?”
这话一说,那红棉袄的妇女就止住了哭声,自己一个打滚站了起来,顺道踢了踢那个没半点眼力见还在干嚎的妇女。
等三个妇女都消停了,胡烈才又转过身对着路晨星说:“还不走?”路晨星急忙站起来,拉着阿姨跟着胡烈后头往外走。
“哎——这算什么?事儿还没解决他们凭什么先走!”
“闭嘴!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随着你瞎嚷嚷,这是派出所!处理事情都有我们自己的流程……”办公室里又是一阵吵闹,却好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路晨星偷偷看着胡烈的背影,不敢多话。上了车,车内的暖气缓缓得吹着,路晨星这会静下来,脸上的疼痛就更明显了。
胡烈全程没跟她说一句话,只有把阿姨送到出租屋的时候,降下车窗对阿姨说了一句,“事情我会处理,但是你也被辞退了。”
阿姨愣了会,哑着嗓子说:“谢谢,谢谢你胡先生。”
路晨星扒着车窗看着阿姨的身影越变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路晨星,你长本事了,还跟人打架?”胡烈脱掉风衣,挂到椅背上,口气非常冲。
路晨星这辈子没跟人打过架,口角都少有,这次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被训的时候,没多少委屈,就觉得脸疼了。站在那动都不敢动。
胡烈抬手,她条件反射地就要躲。“躲什么?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躲?”胡烈没好气地说,手放下来,“滚去洗脸。”
路晨星获了大赦,小跑着进了卫生间。拍了点水在脸上,又用毛巾轻轻压了两下,实在是疼,自己都下不去手用力洗。路晨星站在洗水池那,看着半身镜里自己那张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稍微一碰就疼的龇牙。
虽然难看,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又让路晨星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又是“活”着的了。
这是好事吗?路晨星像是迷茫了。
半夜起了大风,雨也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连带着被窝外面的寒气更重了。胡烈轻微的鼾声,证明了他这会的好眠。路晨星在他怀里动了动,又被胡烈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
总是在大风大雨的夜里,路晨星会不断不断地猜想那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景。说是不想回忆过去,又怎么做得到真的不想。可今天脸上不时的刺痛,却在不停地警告她,现实是容不得她再去做任何过去的假设。
路晨星侧躺在胡烈怀里,背脊贴着胡烈炽热的胸膛,感受着胡烈因为呼吸而均匀起伏的节奏,又忍不住想起今天在派出所的那一幕。
“我养着你,护着你,你跟着我,即便现在我不能承诺给你什么,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就尽量宠着你,你心甘情愿地跟我。”
耳朵里又响起了胡烈那天逼她的话。
这是她第三次从一个男的嘴里听到的誓言。
第一个,出自她的父亲,“等爸爸成了大画家,爸爸带你去全国,不对,应该是周游世界。”可是他死了。
第二个,出自林赫,“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在一起。”可是他走了。
第三个,胡烈。其实就算她答应了他,这样的话,又能有多久的保质期,誓言就像是超市冷柜里大桶装的酸奶,等不到你去吃光它,就已经该坏了。
路晨星扯动了下嘴角,闭上眼,不再胡思乱想。
雨还没停。胡烈起早去了公司。路晨星想着胡烈中午也不会回来,饭也懒得做,坐在电脑桌前,想找一部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