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成脆皮了。”
孟宁书瞅了他一眼,没憋住又乐了。
程延序正好晃到落地镜前,镜子里那张脸通红一片,看着比沙发上那位还虚。
人家爬山顶多吭哧半天,可没像你似的又干呕又胃疼的。程延序对着镜子里的人影一阵无语。
你好意思说人家?
“也没见你动弹啊。”孟宁书悠悠地来了一句。
“装备还没置办齐,”程延序赶紧回答,“镇上哪儿有卖运动装备的?”
跑鞋总得有一双,以前那些大牌子是不指望了,但有总比没有强。
“有啊,”孟宁书接口,“镇口,诊所对门就是。”
他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明天我带你去吧,正好我也得去诊所结账。”
诊所结账?程延序目光扫过茶几上那堆治水土不服的药盒,瞬间明白了。孟宁书那会儿出门没带手机,也就是说,这药钱还没付?是给他买的药。
“我去就行!”程延序脱口而出。
人家冒雨去买的药,哪能再让他垫钱?再说了,都熬到这份上了,孟宁书肯定困得不行,起得来才怪。更何况,这家伙最大的理想不就是在家当咸鱼么?何必非逼着人家翻身。
“那不都今天了吗?”程延序脑子一抽,直接秃噜出来。他记得拿孟宁书手机时,时间早过了凌晨,这会儿天都快亮了。
孟宁书抬腕瞄了眼表,“还真是。赶紧睡吧。”
看!让你多嘴!把天聊死了吧?人赶你睡觉了吧!
程延序现在一点儿不困,吃了药别人都蔫儿,他倒好,精神得能上山打虎。
“睡不着?”孟宁书看着他问。
“睡得着!这就睡!”程延序答得飞快。
你不睡人家还要睡呢!开着灯在这儿叭叭叭,人家怎么好意思先躺下!
他几乎是扑过去把灯给摁灭了。
“大哥……”孟宁书还窝在沙发里没动弹,声音带着点无奈,“我这夜盲,还没刷牙呢。”
“哦!对不住!”程延序手忙脚乱地又把灯拍亮了。
“不急,”孟宁书在突然亮起的灯光里眯了眯眼,笑意更深,“你要是不困,咱可以再唠会的。年轻人嘛,扛造。”
程延序心里头美滋滋的都顾不上尴尬了。
他确实喜欢跟孟宁书这么聊天。这么多年,他也就在祁让之面前话多点儿。
可祁让之那家伙咋咋呼呼的,能摸准他心思,纯粹是俩人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
孟宁书不一样。这人明明心细得很,偏不藏着掖着,看出来了就大大方方点你一句,或者开个玩笑轻轻揭过去。跟他待一块儿,说话也好,安静也罢,都让人十分舒适。
“会不会,打扰你休息?”程延序问得有点儿磕巴。
孟宁书笑着摇头,“哪能啊,平时这钟点,我正跟游戏里厮杀呢。”
睡这么晚?程延序问。上次不是睡得挺早?结果还给了他一拳……难不成,孟宁书这梦游症专挑睡早了发作?
“偶尔玩累了就睡得早些,”孟宁书补了一句,“现在是真没睡意。”
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又指指电脑椅,“甭杵着了,随便坐。”
程延序几乎没犹豫,两步就挨着孟宁书坐下了。
“等你彻底好了,”孟宁书下巴朝窗外扬了扬,“要是还睡不着,就过来找我。晚上在走廊上整两杯,吹吹小风,贼舒服。”
“行。”程延序应得干脆。
“等着哈。”孟宁书突然起身。
程延序也噌地跟着站起来。
只见孟宁书走到床边,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个折叠桌,拍了拍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