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离开了房间。

小猫从她的肩膀上跳下去，尾巴左右乱甩，不知在看不惯什么，背影酷酷的。

她走到步鹤身边：“你知道这个办法，怎么最开始不告诉他们？”

步鹤望着生蛋黄般的落日，披散的头发被风吹起几捋。

“仙山护灵，魂亦固。我以为这样不算活。”

宁沅背手站他旁边，头靠他肩头：“小荷花会长大的。”

忽然周围的一切都不见，霞光的颜色淡去，她眨了眨眼。

眼前是一扇门，从里面被人推开。她下意识避痛，门扉却穿过了她。

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他将门关好，一截截地往山下跳。似乎是主角，宁沅不得不跟着他走。

他回到了一个村落，村子里的人热情招呼他，问他修仙回来了，在仙山累不累。

回来了。不累。

他推开家门：“爹！娘！爷爷！大黄！我回来了！”

喂鸡的爷爷眼睛一亮，皱纹都堆了起来，喜笑颜开：“小鹤回来了！过来，让爷爷抱抱！”

“好！”他张手。

爷爷却已抱不动他。

“你这孩子，怎么吃得这么重！哈哈哈！”

宁沅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他束着发髻，山眉水目，穿浅黄衣衫。

原来是步鹤。

“为了让你抱我，我每日吃很少，只吃一个馒头。”

爷爷仍在笑，只是笑脸里有了几分泪光。“是吗？小鹤这么懂事啊，那爷爷也要练练力气了，总是抱不起小孙子是怎么回事。”

步鹤仰头：“没关系，下次我抱爷爷。”

爷爷哈哈大笑。

步鹤跑来跑去，翻门：“爹！娘！”

父母正好从后山下来，两人刚割完麦子，笑：“小东西，怎么又跑回来了，你师父生气咋办。”

步鹤跑过去抱母亲的腿，小声说：“我不想去了。”

母亲蹲身抱他，将他按在胸口，眼眶慢慢湿润。

父亲无奈道：“跟着我们，你只会种田。再大些，就要像爹之前一样给贵人修房子，一样离家，还不如修仙，是不是？”

他摸儿子的头：“在天上飞，多英气，小朋友们都羡慕你呢。”

步鹤不说话。

父亲揪了揪他的耳垂。“去吧，以后别再回来了。”

母亲把孩子从怀里摘出去，揪他的衣摆，理平整后拍他的小屁股。

“儿子，回去吧，别让你师父发现了。老人家不是说了吗，以后你能成仙呢。”

步鹤问：“我成仙了，能回家吗？”

父亲道：“能，你成仙了，爹去接你，给你杀鸡吃。”

步鹤：“好，我很快就成仙，你们说话算话。”

父亲苦笑：“一定。”

他道：“好儿子，快点成仙，爹也想吃鸡肉呢。”

“好。”

他跑着出了屋舍。爷爷给他找了几筐吃的，“晾的秋葵，新摘的蘑菇，还有鱼干，都带着，晚上饿了吃啊，长个子呢。”

步鹤全都背在身上，脖子挎了一个，两手也没闲着。

他说，成仙了就回来。

爷爷笑着点头。

步鹤十六岁成仙。

他回到家，家里只剩下母亲。爷爷和爹都老死了。

原来凡间与仙山的时间不同。

他一意孤行，将垂垂老矣的母亲带回仙山，朝夕侍奉。

仙山的灵气留得住母亲的寿命，却无法挽回她的衰老。她夜夜身体疼得睡不着。

步鹤开始炼长生丹。

他发现了长生的无情。

“小鹤，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