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莫非陈先绫去卖包子,就是为了筹钱?
包子虽也是食物,可总归是要其他柴米油盐的。
池清拧起了眉,若有所思。
只是她不信那人会有什么好的心思。
明明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却最是让她烦心,除了惹她生气之外,再无别的作用。
她兀自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南知非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银钱短缺在何处。
她本想问,那少收几个弟子进来不就好了吗?
这些小孩粗略扫去,有灵根的也没几个,恐怕终其一生都难以筑基。
但随后又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好像她早些年就已经问过师尊了。
师尊的回答她现在依稀记得,她说外面的世界不如宗门里安稳,外头在打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是常有的事儿,门里的这堆大多就是战争遗孤。
他们年纪尚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来到这儿后发现见不到父母了,便开始哭闹。
后来又见这儿的人能在天上飞,惊喜得很,便稀里糊涂开始修仙。
师尊的回答南知非记得清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其实和他们相差无几。
自她有记忆以来,就是司若尘的徒弟了。
从没见过父母,也没见过其他家人。
她怀疑自己也是战争遗孤,但向师尊求证,只得来否定的回答。
司若尘从不告诉她真相,每次问起,也总会说些胡扯的话。
什么地里长出来的,水沟里捞出来的,钓鱼钓上来的,买鸡蛋送的。
南知非真信过。
后来长大了,这些忽悠的话南知非不信了,她便懒得编,只淡淡两个字。
忘了。
唯独有一条线索,是池清长老说的。
说师尊本在外游历,有几十年未曾回来过,后来突然一天回了宗门,那时便带着她,是三四岁模样。
门里甚至有过传言,说南知非其实是司大掌门的私生子,一向温和、不爱出面的司若尘亲自去了外门,封了那造谣人的喉咙,将他逐出宗门。
再后来,便无人敢随意揣测。
对于自己的身世,说不好奇是假的。
但师尊闭口不言,她是一点儿办法没有。
二人各怀心事,末了,池清叹息一声,不想再聊这些。
“师侄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
在池清长老那边请教了一日,南知非收货颇多。
临走前,池清还给了她一本新的功法。
说她步入金丹,也该学些进阶功法,当初她渡劫时池清不在,这本功法便算是份迟来的贺礼了。
还说,她那懒鬼师尊若是无用,便尽管去找她。
南知非胸中盈着微微热意,感激鞠了一躬。
若没有池清长老,如今的她,只怕连金丹的门槛也摸不到。
太阳西沉,南知非踩着落日回到桃源居。
一身白衣被昏黄的光镀上半边金辉。
恍然间觉得,这院子真是大,却又如此寂寥。
风声簌簌,夕阳如火。
一阵风将冬寒吹得通透而遥远,也吹起她宽松的道袍,和额前碎发。余晖映得那清冷的眉眼不再像冬日寒雪,终是多了几分温度。
桃源居没什么不好,却终归像是少了点什么。
太安静了。
就像她这个人,好端端活着,却不知来源与去处,空荡荡的飘摇在浮世之中。
南知非摇了摇头,抛去这些胡思乱想,推开沉重的木门,踩着自己的影子走进屋里。
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