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家伙敢。
敢便罢了,司若尘还忽视不得。
到底是自己的徒儿,惹恼了人,也该在乎一二。
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解答,实则是她主动示好的表现了。
“凡人迷信,却也不信命。”
“譬如那对眷侣,命里无缘,可他们依旧会怀着白头偕老的希望走下去,哪怕终将分别。”
南知非却不明白她的用意,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即便心中闹着别扭,默了片刻,还是说:“所以,他们来向我问卦,并不是想得到真实的答案,而是想印证自己选择,是吗?”
司若尘目光轻轻扫了她一眼,叹道:“大致如此。”
所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会恼羞成怒。
就像前些日子,师尊说的,人心难测。
她终是懂了些。
只是……这困扰她昨夜整晚的问题得到解答,心中依旧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发现,让她心中思绪不通的结症,似乎并不在这儿。
若人都有所求,有所愿……那为何她的心中,却空无一物呢?
她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因为自小生活在太衍门,成了修仙者。
那除了修仙,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两人面前走来几个挑着泔水的小厮,人潮拥挤,南知非出神的低头走着,突然被人捉住手腕,轻轻一带。
“走路看路,竟是随时随地都能发呆的吗……”
鼻息间又是那股醉人的浓香,手腕上的触感温凉,耳畔的声音尚染着也有几分无奈。
“行了,问题也答了,徒儿若是还气本座冤枉了你,那本座只好……”
还以为是威胁,女人眸子轻轻瞥她一眼,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道:“只好认真道歉了。”
话题歪七扭八的拐回来,南知非一向跟不大上她的思路。
此时才茫茫然弄清楚,这竟是师尊的退让。
但说来也奇怪,刚才在胸口闷得不上不下的气,就在这半句似是而非的赎罪中散了大半。
不过南知非并没接她的话。
她有种预感,此时此刻,不论她问什么,司若尘都会耐着性子解答。
便刻意瞒住自己的心情,反而问:“既然人都有所求,那师尊想要什么?”
“我?”司若尘眉毛轻微挑了挑,想也没想,道:“本座想要钱。”
“……”
还真是直白。
“想要钱,想喝酒、赏花,想见春盛冬雪,想见天高地阔。总之,这个世界大得很,三千年也看不完。”
南知非眨了下眼,听着有几分憧憬,可惜脑中并没有什么画面。她唯一见过的山是太衍门的山,人也是这里的人。
但,自她有记忆起,似乎也没见司若尘出过几次远门。
“师尊不是天天都躲在灵霄山看那些烂俗话本吗?”
司若尘语塞,意味深长瞟她一眼。
你说为何呢?
她倒是想去游山玩水,但那时,她徒儿是个差点被水灵打死的小家伙。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不留神,甚至会被凡人逮住。
司若尘都怕自己离开个几年,回来徒弟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只是这些话,她自懒得说出口,只没好气道:“本座的事儿你少管。”
南知非“噢”了一声,却也没再纠结,而是搜刮起以往司若尘懒得解答的问题。
“那捆仙锁为何会有禁言咒?”
“拓印的。以灵符为机触,将二者链接,捆仙锁激活时便能触发灵符,再由灵符触发拓印了禁言术的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