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尘抬手,拨算珠似的拨了拨那颗脑袋。
本就晕晕乎乎的人眉间更是涌上一股子沉闷,这任人宰割的模样气也气不起来,欺负了两下,司若尘便寻回了自己的善心。
“运气,逼出酒气。”
手掌撑着少女的脸,酒热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的掌心。
南知非迷迷糊糊听着,不只是脑袋太沉,还是真听懂了,她微微点了下头。
司若尘便松了手,谁知那颗脑袋瞬间失力,又磕上了一旁的柜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
司若尘眼中满是无奈,身后罪魁祸首还发出一声轻笑。
若是她还能用灵气,此时一掌过去也差不多能把人扇醒,不过此法用不得,司若尘一时也有些为难。
连烟适时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司若尘本想顺嘴应下,可想起先前这人磋磨她徒弟的事,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罢了。”
想了一会儿,她将南知非头顶的面具替她戴好,也为自己带上面具。
又转了个身,蹲在南知非面前。
看她那样子也听不懂人话了,便不由分说勾起她的膝弯,那软绵绵的身子也顺势滑倒她背上。
虽然看着长手长脚,可重量着实没多少。
一颗脑袋浅浅滑到她肩上,细碎的发丝蹭着女人耳根,引来细细密密的瘙痒。
“我要的酒,就劳烦姑娘送去鸿福客栈了。”
撂下这句,她不做停留,转身离开。
出了门的瞬间,喧哗吵闹灌入耳中。
大抵是彩女快出演,人群齐刷刷涌向柳湖的方向,只有她们二人逆着人群离去。
嘈杂的声音灌入南知非的耳中,吵得她有些难以安宁。
身子像飘在一叶扁舟上,起起伏伏,飘摇晃荡。
总是感觉要跌下去,可每次又稳稳当当落了回来。
她吸了吸鼻子,肺腑中散不去的酒气另她眉间紧蹙,可绕在鼻子前的,还有一抹熟悉又好闻的幽香,终是睁开了眼。
昏暗的街道充斥着五颜六色斑驳杂乱的光,她愣了一瞬,才觉出自己被谁背在背上。
心头乍然生出危机感,甚至连酒都醒了半分。
可偏头,看见背着自己的人戴着一副狐狸面具,墨水描出来的笑都是那般不怀好意。
刚刚不安的心思,又渐渐放了回去。
脑袋瓜子重新搁在女人肩头,女人的发丝浅浅落在她的颈窝,带来凉丝丝的触感。
“师尊……”
语调平缓,也没什么起伏,可总觉得掺了几分委屈在其中。
耳边传来两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如果醒了就自己走。”
南知非垂着眼睛眨了眨,心中想的是“好”,话到嘴边却消了声儿。
明明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甚至还拢紧了胳膊不想下去。
装醉也好,真醉也好,南知非分不清辩不明,可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些她不理解的渴望,希望这条路能更长,能一直走。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她又皱了下眉。
酒真不是好东西,喝了那么一些,便身子无力,人也变得矫情。
沉默了好半天,脱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周遭的华灯也渐渐消隐。
月色如瀑倾泻而下,南知非愣愣盯着投射在石板路上的影子,又晃了晃小腿,看着影子和自己一起动,莫名笑了一声。
可随后想起自己现在在装醉,又噤了声。
渐渐离开了寻梅巷,这面具闷得慌,南知非下巴蹭了蹭师尊身上那软滑的布料,将面具推到头顶,随即便听见女人的声音传来:“腾不出手,徒儿也帮我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