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灵长老,师尊她怎么了?”
银灵刚从房里出来,便被迎面扑上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女人本就阴冷的脸色更蒙上一层阴鸷。
可看见这人面上的倦意和藏不住的担忧时,语气又放缓了些。
“不是叫你先回去吗?怎么还在这儿?”
南知非抿了下唇,不答话,也不离开。
依旧是站得笔挺,可眼中却多了一层不宁。
她从未见过师尊虚弱成那副模样。
说来可笑,见师尊倒在地上,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惊慌,而是以为她又在玩什么把戏,譬如故意装死来逗她。
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有过。
但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儿时,她瞬间慌了神。
女人身体几乎没有温度,探脉搏就像碰到一具尸体,气息微不可闻。
南知非那时大脑一片空白,几息之后才惊醒,抱起人马不停蹄赶往玉岚山。
直到将人送到银灵长老处,她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才慢慢有了实感。
在屋门口站了不知多少个时辰,天色暗了又亮,玉岚山弟子抱着各种不同的药草进进出出,她都始终魂不守舍守在门边。
到底来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她是一概没有注意。
只蹲在门边,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先前看见的画面。
一种名为惶恐的情绪侵占了她的思绪,久久等不到银灵长老出来,又怕她出来后,宣布更差的结果。
终是等到出结果这一刻,南知非紧紧盯着她,喉咙干涩得几乎要冒火。
可银灵却一如既往的平淡,只说了声:“暂时无事。”
南知非长舒一口气。
当今修仙界有位“医圣”名为万千浔,医术妙手回春。
但实际上,太衍门玉岚山的长老银灵,医术不比他差。
只不过她不被人称为“医圣”,是因为她有个更为响亮的名号,名为“毒仙”。
女人皮肤白若纸浆,几乎病态,眼周又盘着一只红紫色的蝎纹,栩栩如生。
看上去颇有几分诡异,身形比南知非还矮了一些,体态甚是娇小。
可太衍门绝无人敢将她视为寻常女子。
这银灵长老,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一言不合,便就给你来上几手无形无色的毒。
疼得你生不如死,痒得你抓心挠肝,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何而死。
但南知非并不怀疑她说的话,听见她说没事的瞬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不过仅仅一瞬,那平眉又紧紧蹙起。
眼睛隐隐瞥了一眼银灵身后,床榻上的纱帐垂下,依稀可以见女人的身影。
她藏着眼中忧愁,小心地问:“银灵长老,师尊是被人所伤吗?”
“不是。”银灵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是旧疾。”
“旧疾……?”
南知非愣住,是谁有那样通天的本事,让司若尘患上无法治愈的旧疾?
还想问什么,银灵便已然往她怀里甩了包东西。
“既然你不打算走,就守着吧,这药等她醒后服下。还有,记得别让她使用灵力。”
最后这句,南知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何不能使用灵力?
只是银灵自然懒得解释,她转身要走,又忽然想起什么,冷漠的目光定定瞧着她:“她喝药时,你看好。”
看好?看什么?
南知非心中石头刚放下一些,又被银灵长老的话绕的云里雾里。
她心里还有太多疑问,想问旧疾从何而来,又想问为何伤得如此之重,但由不得她发问,银灵便负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