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跑到燕京,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阿黎,你不痛么?”
孟悬黎听他这语气不像是生病,反而平静了许多:“只要能离开你,痛一点,疼一点,又何妨?”
话外之音,陆观阙听明白了:“和我在一起,你就那么痛?”
“没错。”孟悬黎一鼓作气,“从前和你在国公府的每一天,都让我无比恶心。”
“是么?”陆观阙靠着她,叹了口气,“可我不觉得痛,也不觉得恶心。”
“这是为什么呢?”
孟悬黎别开脸,咬着牙,审判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嗯,我确实不知道。”陆观阙挑起她的发丝,吻了吻,“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孟悬黎本来要挣脱他,可他这样一说,她想到前些日子听到的话,平静道:“你病了,有些神志不清了。”
从前的陆观阙不会问她这种无聊,甚至有些空泛的问题。
“我是病了。”陆观阙见她要走,握着她的腰,“需要你来医,才能好。”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阿黎,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骗了你,恨我困着你。”
“但有些话,我若不说,你会恨错一辈子。”
孟悬黎的身子僵了一下。
“孟岫玉……”陆观阙垂眸,单手抚上她的脸,“她生前,我是见过她,但那些话,无非就是警告她不再讥讽你,其他没有了。”
孟悬黎恍然抬眸,眯起眼睛,试图寻找他说谎的痕迹,可她搜寻许久,都没有找到。
陆观阙对上她打量的目光,继续道:“还有苏鹤。”
听到这个名字,孟悬黎闭了闭眼,呼吸略带急促。
“苏鹤是苏子胥。”陆观阙的声音很平静。
孟悬黎睁大双眼,摇了摇头:“这……苏鹤怎么会是苏子胥?这不可能……”
陆观阙苦涩一笑,他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
“当年你救了我,我病好之后,就开始去许州找你。第一次去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找了半天也没打听到。就要回东都时,有个人告诉我,他说他认识你,还说你们是朋友。”
“我听信了他的话,刚到他家,就被他绑了起来,接着,他放了一把火,要把我烧死。”
陆观阙压着疲惫,继续道:“还好我反应快,反手将他拖回来,将他困在了屋里。”
“他命大,没有死。后来为了报复我,先是找上你,伤害你,接着又是在我面前故意挑衅。”
陆观阙锋芒收敛,一字一句道:“苏鹤死之前,我见过他,后来,我把他放走,是想看看你对他,还有没有心意。”
“谁知,那日在顺和楼,他借机挑衅,不仅抱你,还要杀你……我才不得不放出那一箭。”
杀?
难怪她第一次见苏子胥,就将他认成了苏鹤,还有后来,苏子胥像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他就是苏鹤,而他接近自己,目的就是为了威胁陆观阙……
原来是这样。
孟悬黎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说说,苏鹤为什么要杀你?他从前并不认识你。”
陆观阙思及父亲临终所托,换了个说法:“高阳王余孽曾去过许州,他也许就是当年杀我之人的孩子。”
难怪。
难怪苏舅舅一直都说苏鹤从小没了母亲,原来是这样……
孟悬黎怔愣片刻,旋即微微一笑:“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可以原谅你?”
“没有。”陆观阙轻叹,“我说这些,只是想解开你的心结。”
他的语气近乎卑微:“你心中的死结,可解开了半分?”
“你愿意再信我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