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寻常。
她缓缓抬眼,发觉不能在背后想太多,因为……入目便是陆观阙和郑婉若身影。
昏黄光影,微风游荡。两人在池塘对岸走着,保持一定的距离,四周都是丫鬟和小厮。
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坦白而不避讳,陆观阙似乎察觉了,动作顿了顿,停在原地,朝她的方向看来。
孟悬黎知道陆观阙在破坏这出戏,也知道郑小姐在拼尽全力挽救这出戏。
她微微一笑,偏过脸,对立在一旁的扶摇说:“回去吧。”
扶摇纳闷,脱口而出:“夫人刚出来没多久,秋千还没玩,就要回去?”
孟悬黎承认,有些戏,可以听,但不能亲眼看,即使她知道是假的,也知道戏台上每个角色的结局。如若不然,就会在脑海中,一遍一遍上演,直至视线模糊。
“有些冷了,不玩了。”
正要起身,陆观阙却走了过来。他不像方才那么冷淡,反而有些担忧:“余太医怎么说?”
孟悬黎扫视一眼:“没什么,就是天气转凉,多注意饮食就好。”
孟悬黎见他身后的郑婉若走来,起身行礼,不言不语。
陆观阙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她今日戴的是珍珠耳坠,随风微动,有清脆的响声。
他对她这对耳坠,印象极深,这是她当年在中秋宴上,惊慌失措间,戴的那一对。
从前,他命人将她的东西全部换掉,唯独这对耳坠还留着,一来是她喜欢,二来是他觉得有意义。
可现在,她戴着耳坠,他们之间却显得毫无意义。
郑婉若走到陆观阙身侧,仰视着他:“孟悬黎的耳坠挺漂亮的。”
陆观阙避开她的视线,并试图寻找孟悬黎方才的视线:“你喜欢,可以去买。”
郑婉若并不认可这个答案:“我要你给我买。”
“我不会。”陆观阙声线低平,“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他强调。
“你会。你肯定会。”郑婉若的话,更多时候,都像是对自己说的。
她本就是爱玩的性子,直接坐在秋千上,陆观阙转过身,脸色骤深:“起来。”
郑婉若双眸仰视着他,微笑道:“我就坐。”
陆观阙后退几步,招了招手,对德叔说道:“把这秋千的绳子砍了,重新再扎一个。”
郑婉若今日来,是要和陆观阙说祈福的事,如今他明显把她当空气,她也就没说这事的心情了。她白了一眼,起身离开。
秋千的绳子被彻底砍断,陆观阙吩咐了几句,待安排好一切,他走到澄居门口,敲了敲门——
作者有话说:【参考文献】
[1]参考鲁迅《死火》
全文共四卷
第48章 长跪问故妻(1)
孟悬黎在看书,听到外面的声音,手顿了一下。扶摇立在一旁,对着孟悬黎急慌眨眼,似乎在寻问是否要开门。
孟悬黎以手支颐,盯着书上的“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面无表情。[1]
“阿黎。”
回京后,她第一次见他,他就是这样称呼她的。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这样喊她,或喜或悲,或怒或哀,但这一声,他的声音极轻,轻得像毫无生息的水。
半响,陆观阙未闻人声,犹豫又紧张的手推开了门。他缓步来到外间,见孟悬黎盯着书页,神情专注,仿佛屏障了一切。
小丫鬟扶摇很有眼色,向两人行礼后,便关门退下了。
陆观阙坐在罗汉榻另一侧,手臂搭在引枕上,指尖不由颤抖。
孟悬黎没有抬眼,翻开正看的这一页,随意问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