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却把青梅嗅(1)(4 / 5)

投我悬黎珠 林镜灯 13119 字 1个月前

装,这眉眼体态,我断不会认错……”那人神思恍惚,竟又要上前搂抱。

孟悬黎跟见了鬼一样,用树枝去刺他,失声惊呼:“来人啊!走水了!来人啊!”

陆观阙方才脱身,行至园中,便听到孟悬黎的声音,面色骤变,疾步赶至,映入眼帘的便是这般景象。

年逾三十的临安侯魏渊,竟欲对他的妻子用强?

怒火灼心,陆观阙强抑翻涌气血,快步上前,掌心稳稳托住孟悬黎后腰,将她从石栏上放下来。

他声线沉冷如铁:“许久不见侯爷了,未曾想,竟在此处偶遇您老人家了。”

说到“老人家”,他故意加重语气。

魏渊见孟悬黎松了树枝,躲于陆观阙身后,面色霎时惨白如纸,颤声道:“她……她是孟家那位姑娘?”

陆观阙眸色晦暗不明,缓缓摇首:“侯爷错了。她如今是观阙的发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魏渊忘了礼数,踉跄上前,指着石桌,“敏敏你看!这棋子是你当年所留,还有我这身衣袍,亦是你亲手缝制,你都忘了么?”

孟悬黎轻扯陆观阙衣袖,指尖点了点太阳穴。陆观阙几不可察地摇首,臂膀一紧,将她全然护住。

他看向魏渊,声寒如冰:“晚辈身子不适,恕难奉陪,先告辞了。”

“等等……”魏渊望着二人相携背影,颓然喃喃,“是……是我认错了人,观阙莫要见怪。”

陆观阙并未回头,只略微颔首,便揽着孟悬黎快步离去。

经此变故,孟悬黎再无闲游之心。

二人一路默然。及至归府,孟悬黎换下男装,浸入浴桶温水中,惊魂未定。

水波微漾间,她见陆观阙阴着脸,绕屏而入。

孟悬黎慌忙环臂,身子沉入水中。陆观阙目光偏转,并不看她,只幽然道:“想问什么,问吧。”

见他搬过椅子,背身而坐,孟悬黎稍安,轻声问:“那人……为何唤我敏敏?”

“又为何如此作态?”

“临安侯魏渊,多年前曾娶妻郑氏,闺名敏。”陆观阙声调平缓,如叙旧事,“成婚没多久,郑氏得知魏渊是谋害她父母的凶手,便抛下孩子,彻底消失了。”

“自此,魏渊成日寻找郑氏,未果,便纳了许多跟郑氏容貌相似的妾室,如今有些疯魔了。”

桶中水渐凉,孟悬黎在水中微动,欲取旁边的水壶。

陆观阙闻水声,拂袖起身,执起青瓷水壶,试了水温,徐徐注入桶中。

热水氤氲起白雾,孟悬黎咬唇,隔着重纱般的水汽望他:“所以……他今天,是把我错认成了郑敏?”

水声哗啦,陆观阙垂眸注水,侧脸在蒸汽里模糊不清。半晌,他才低低“嗯”了一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他的报应。”孟悬黎说的是真心话。

报应……

陆观阙眸光一闪,心下豁然开朗。

他不能再顺从她的心意。

他得顺从自己的心意才行。

否则,依她这心性,迟早有一日,会和郑敏一样,消失于东都,让他无迹可寻。

“对。”

陆观阙的声音很沉,像坠着千万斤重的痛意,砸在水里,漾开一圈无声的涟漪。

“世子爷,你这是怎么了?”孟悬黎见他归来后便神思怅惘,似有郁结,“可是心疾犯了?”

此疾病非彼疾病,陆观阙摇首,默然不语。

“这里都是水汽,湿气重,您还是先出去吧。”孟悬黎脸上泛着粉润,身子下滑,“我还要等一会儿。”

陆观阙喉结滚动,颔首应下,意味不明道:“阿黎可要洗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