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我,我得去医院。”崔承硕喉咙仿佛被堵住,艰难说道:“我要去见老师。”
他这么一说,再结合他的模样,曲随风顿时明白了,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给他安慰:“别怕,我陪你去。”
以崔承硕这失魂落魄的状态,她不放心让他自己走。她一手牵着崔承硕往外走,一手拿手机给丁零打了个电话。
她把事情简单说了下,让丁零他们回去放设备,然后又拜托她先把自己的行李放去工作室,等她这边事情结束后再去取。
出了机场,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路上,崔承硕一直催促司机让他开快点。
到了医院,他下车后飞快跑向赵响的病房,等曲随风付完钱再抬头,他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赵响病房内挤满了他昔日的好友和学生,曲随风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满屋子人里除了温素闲和宗澍之外她都不认识。
此时此刻,崔承硕蹲在赵响病床前,攥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嘴里一直说着:“老师,对不起。”
这个场面曲随风不适合进去打扰,便在走廊上等着。过了一会儿,里面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病房门被打开,哭晕的温素闲被人抬着进了隔壁的病房。
这个夜晚充满了兵荒马乱。
天将破晓时,医生宣告赵响死亡。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悲恸大哭。崔承硕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走出病房,抬起眼,与靠墙而站的曲随风沉默对视。
片刻后,他缓步朝她走去,轻轻靠在她身上,像是疲累到极致,语气虚无缥缈:“曲随风,我老师走了,他也不要我了。”
这会儿曲随风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安慰到他,只能抱住他,用身体给他支撑。
……
上午,曲随风先回了一趟工作室,把自己的行李拿回了家。从西藏回来,组长安排他们几个人调休,她正好趁这两天陪陪崔承硕。
一夜没睡,她现在很累,回到家也没吃东西,冲了个澡就躺下睡了,大概睡了三个多小时,她悠悠转醒。
窗外阳光正盛,鸟语花香,一切都昭示着生机勃勃的春日已经到来。
曲随风呆坐了几分钟,下床,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纯黑色的衣服穿上,把手机和钥匙放进包里便匆匆出了门。
赵响的遗体被转移到了殡仪馆,崔承硕一行人随行。
曲随风在楼下的小饭馆简单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开车去殡仪馆。
那家殡仪馆在近郊的位置,离博悦小区比较远,曲随风开车过去花了一个半小时。
等她到的时候,赵响的遗体已经被安置妥当,崔承硕他们那些人也都换上了黑色的衣服。
她从没见过那么落魄的崔承硕,双眼无光,里面布满红血丝,头发凌乱,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层胡茬。
他和宗澍、于俊站在角落里,三个大男人各个蓬头垢面,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
见曲随风过来,他拉住她的手,“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会儿?”
“我担心你,想过来看看。”曲随风说。
崔承硕想笑,勉强扯了扯唇,“我没事儿。”
后来,宗澍的老婆也来了,曲随风跟她不熟,微微点了下头便当做打招呼了。
来吊唁赵响的人很多,不仅有他的学生,也有他以前经手过的案件里的受害者家属。
傍晚时分,来了一行人,曲随风认出了其中一个。
章仕。
崔承硕说,这些人都是赵响以前的同事,领头的是局长,后面依次是刑侦队长、副队长、法医部主任和法医部其他一些同事。
章仕排在最后,可见没什么职位。
“那个人,”曲随风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