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当的,每次对她展示出来的, 都是他积极向上的一面,然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独自承受那些不好的回忆。
刚才, 他把那些事告诉她的时候, 她只觉得周围氧气都被抽干了, 心脏像被无数根针扎过, 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曲随风是心疼他的。
很心疼很心疼。
同时她也深深憎恶每一个对他不好、让他受委屈的人。
睡梦中的崔承硕翻了个身, 脸对着她。他似乎是察觉到周围有人, 缓缓睁开眼, 跟曲随风四目相对。
他像是被吓到了, 一下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身上的被子再一次滑落。
“曲随风,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蹲这儿吓人啊?”
“吓到你了吗?”曲随风仰起头注视他。
“……没有。”崔承硕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腿放下来,紧跟着打了个哈欠,揉揉脑袋,问:“你怎么出来了,睡不着吗?”
“不是,”曲随风还蹲在地上,“我去上厕所,看见你被子掉了,所以就过来帮你捡起来了。”
崔承硕听她说着,下意识摸了摸锁骨,恍然发现自己睡衣扣子开了,胸前露着一大片皮肤。
“你帮我盖被子?”
“嗯。”
“那我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儿?”
“……”
崔承硕眯起眼,“你不会趁我睡着想脱我衣服吧?”
“你想太多了,”曲随风淡定地说,“我就算要解,也不是解你上衣的扣子。”
崔承硕:“?”
看他一脸迷茫,曲随风便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下移视线,然后停在某一处。崔承硕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然后一言不发地紧闭上叉开的双腿。
“切~”
曲随风嫌他小气,站起身就要回卧室,被崔承硕拉住,一个用力,跌坐在他腿上。
“大半夜的,调戏完我就要走?”
崔承硕大约是想找回面子,紧紧箍着她,然后腾出一只手,把上衣剩下的几颗扣子解开,用那种很诱惑人的气泡音缓声说道:“你不想做点儿别的吗?”
月色朦胧,男色祸人,曲随风只觉得头脑昏涨,奋力挣开他的束缚,迅速跑回了卧室并把门反锁了。
躺回到床上,她有点儿唾弃自己刚刚的怂包行为。
应该跟他硬刚到底的。
***
同居生活平平淡淡,并没有曲随风设想得那么——咳!奢靡放纵。
那段时间她很忙,每天基本都得九点以后才能下班,崔承硕照旧是雷打不动地来接她下班,然后两个人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回家。
就这么过了大概半个月,李贤梁要走了,人事那边也招到了能接他班的人。方峮召集全公司的人,为李贤梁办了个欢送会。
听人事部的孙蔷说,李贤梁之所以突然要去环游世界,是因为他夫人生了很严重的病,余下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所以李贤梁想多陪陪她。
虽然遗憾,但他们选择祝福。
李贤梁平时对组里的人都很照顾,欢送会上,有好几个大男人喝多了,抱着他哭,说有多舍不得他,搞得李贤梁也红了眼眶。
那晚曲随风也喝了点酒,崔承硕来饭店接她的时候,她忽然就想跟他一起散散步。
接近三月底,气温稳定回升,晚上也不怎么冷了。
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路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好多人都哭了。”曲随风说。
丁零是哭得最难过的那个。
“那你呢?”崔承硕问。
“我没哭。”她摇摇头。
“但这不代表我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