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中一阵嘀咕,难道树下还有旁人不成?
“仙姑不妨现身一叙。”
他一语道罢,憋着一口气,双手仍向前端着,也不敢喘息。
文玉闻言一惊,这个凡人好生奇怪,难道真叫他看破了自己的障眼法不成?她捉弄人家在先,本就十分心虚,忽听得宋凛生如此干脆直白的发问,一颗心更是平地起波澜,重心一斜,整个人便如那秋日熟透的果子,直直地向树下坠去!
“啊——”
宋凛生循声抬首,双眸中倒映出一个着妃色衣裙的身影来,从花团锦簇的枝头跌落,活像是树上落下来的花骨朵儿似的——是一名女子,他愣了片刻,很快便回过神,伸出双臂想要去接住那人。
不想冲击力太强,两人双双滚落一旁,宋凛生双手护住文玉,自己的后背却直撞上花树崎岖的树干,小腿也不知是扫到什么枝叶,隐隐发疼。
“唉哟!”文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方才太急,也怕在这凡人面前露了法术,她真是抱着破相的决心,硬着头皮往下摔。
她试探着松动松动筋骨,却不觉有异,胳膊摆动间触碰到的温度才让她想起来,这儿还有个人呢!
宋凛生!
文玉一骨碌坐起身起来,回头去查探宋凛生的情况,他鬓发微松,额上有细细的汗珠,玄色的斗篷也沾了灰,几片四照花叶镶嵌在衣裳的褶皱里,落魄中又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清雅。
“娘子无碍吧?”见这女子回身,宋凛生便开口询问,对上她的目光,宋凛生自觉仪容不雅,勉强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却发现左腿一阵钝痛,使不上力气,他不禁闷哼一声。
“你没事吧!伤着哪儿了?”文玉赶忙上前,将宋凛生搀扶起来,助他靠在树干旁休息。他似乎是哪里受了伤,文玉的眼神一阵逡巡,扫过宋凛生全身,他左边小腿上莹白的袍子有点点绯红色渗出,混在花朵之中,不易看清。
文玉见状,毫不犹豫预备伸手去查看伤势,却叫另一只手拦住了,那手方才触碰到文娱的手背,便飞快地抬了起来,只虚搭在她手背上方,文玉顺势望去。
宋凛生朝她颔首,解释道:“伤处不雅,恐污了娘子清目。”
“还是等我的侍从回来处理罢。”
文玉眨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一个伤口,几滴血而已,她怎会怕?这人也忒讲究了些。
“此处离山下且远着呢!你那些侍从一时半会回不来,你预备就这么等血往干了淌?”
言罢,文玉也不去看他的神色,便伸手揭过他的外袍,看着出血量不是很大,应是叫碎石枝叶划伤了,文玉抬手便习惯性地想用法术为他治伤,他是草木精灵,最擅疗愈之术了,思及此处,文玉颇有几分得意。
“不知娘子……方才在树上作什么?”宋凛生的声音传来,在文玉的耳边刮起细小的风,毛茸茸的耳发挠得文玉有些发痒。
文玉闻言一顿,收了法力,好险,差点忘了他是个凡人。
“我……我在树上歇息……”文玉差点一口咬了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蹩脚的说辞,真是亏她想得出来!
文玉的头垂得低低的,额前的碎发将她的眉目很好地隐藏起来,叫宋凛生看不清她的神情。她撕下半截裙摆,为宋凛生简单包扎起来,说是包扎,其实不过是打了个结,文玉还是打算寻机会用法术为他治疗,妃色的衣料带子盛开在宋凛生的左腿上,和四照花相映成趣,好生灵动。
宋凛生不知是不是呆住了,好一会儿没出声,文玉试探着微微抬头向他瞥去。
只见他正盯着自己,眼神中盛满了疑惑,正当文玉以为他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他正了正神色,双眉微挑,抿唇一笑。
“树梢可不是歇息的好去处,娘子要当心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