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姑姑劳心劳神,不若还是先用些汤药罢?”
“是我疏忽了。”沈璧颇为自责,抬手自庞愚手中接过汤药,万分小心地捧至文玉眼前,“姑姑?”
可眼下的文玉,莫说汤药,便是仙丹也不会多看一眼。
“璧山不必为我忙碌。”文玉抬袖止住沈璧的动作,给了几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她打量着四周,透过半开的窗扇望出去,远远地能瞧见动工扬起的烟尘,烈阳当空,缕缕金光随之跃动。
往这头,人迹渐稀,也更安静些。
而内室,除了她与沈璧、闻良见、庞愚以外,并无他人。
不对,应该还有一人。
文玉眸色一闪,双眼中跳起点点光亮的同时,亦不失凌厉地喝道,“鸣昆!”
不知山中之事的几人,尚来不及反应,便见一柄光剑应声而来,稳稳落在文玉掌心。
“怎么?不敢现身吗?”文玉虽有几分意料之内的欣喜,更多的却是对他躲着不见人的气恼。
言罢,她一把将剑丢开。
鸣昆抢在落地之前化出人形,言语之间却不似钩吾山中那时的张扬,“是……”
“我不唤你,你便打算猫着不出来?”文玉话中带着三分怒气,却也不过分苛责。
她还没忘了鸣昆的来历,虽是穆大人赠她的发簪,却更是神女元阙的法器。
如今真相未明,鸣昆恐怕也只是暂且跟着她罢了。
“我是否现身不要紧,只要你没事……”鸣昆越说越没气势,到最后声音都快低到地板上去。
文玉不再追究,原本她也没有追究的立场,“我昏迷之后,钩吾山生了何事?郁昶他们人呢?”
一连串的发问,她此刻显然心绪不佳。
沈璧忙搁下碗盏,轻拍着文玉的背心为她顺气。
这么做,虽对姑姑来说未必有效,可好歹是个宽慰。
“……”文玉沉默了一瞬,整个人竟真的平和下来。
从前宋凛生也是这样安抚她,叫她莫要急躁。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抬眼看向鸣昆,“嗯?”
“郁昶那家伙叫我留下来看顾你,藏灵只说让你放心,二人皆未交代行踪。”鸣昆瞥了瞥文玉的脸色,壮着胆子来到她跟前,“鬼城主和幽都王尚在山中。”
“怎么不将人拦下?”文玉心中隐有猜测,可有些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撇下她单独行动。
鸣昆转动指尖将一抹金光自额间引出,而后传至文玉体内,“我就知道你要这样问,是以不敢现身。”
因为,他不知该如何答话。
“你——”文玉一时语塞,险些叫他噎出好歹。
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插入,经闻良见取杯、庞愚添水、沈璧盛来的茶盏摆在了文玉眼前。
“姑姑,请用茶。”沈璧一面劝道,一面惊异于伯徽与玉宗少见的默契配合。
文玉摆摆手,实在无暇他顾,一双眼只紧紧锁在鸣昆身上。
“我还没问你,修为道行怎会浅得像池水。”鸣昆收了手,脸色不太好看。
文玉面色一怔,气焰也弱了几分,这回轮到她不敢回答了。
其实自擢英殿始,至钩吾山终,她数次感到体内气息紊乱,可一直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来看,至少这两次昏厥绝非偶然。
“你所言当真?”沈璧蹭地起身,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
纵使是沉稳如她,在战场在朝堂几番摸爬滚打都过来了,可乍然听见这样的消息,还是难掩心绪。
茶汤顺着衣摆往下,将她一身绛紫的袍子晕出片片水渍。
“璧山——”闻良见同样惊诧万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