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突然出现,令院中原本各自忙碌却有条不紊的状态被打破,几人的戒备和慌乱混做一团、不敢有什么动作。
“沈璧……”方才讲故事的那位老者喃喃道。
这时不知是谁应了一句,“是承平王……沈璧?”
“是、是我。”沈璧又惊又喜,想不到在千里之外的木鹞镇还有乡亲知道她这么个人,“您认得我?”
他手中的醒木掉落在地,正是方才讲故事的那位老者,“真的是、真的是承平王。”
“王爷!草民叩见王爷!”说着,他便要屈身下拜。
沈璧一把将人捞起来,这样的大礼她承受不起,“阿翁,不必如此客气,只是您是如何……”
“王爷或许不记得了,当年屏陵之战,是王爷亲自挂帅,不仅连连告捷,打得那些蛮人毫无还手之力,还请旨在战后放我们归乡养老。”
讲起当年的事,阿翁神采奕奕,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挑灯看剑的岁月。
“草民一直记得王爷天纵英才。”
“……”沈璧紧抿唇瓣,静静地听着阿翁说起从前。
实际上,她算哪门子天纵英才,中洲出了这样大的事,她竟然来得这样迟。
若是再晚些,恐怕着木鹞镇就只剩下一片黄沙了。
她愧对大徵、愧对百姓。
文玉和太灏、郁昶对视一眼,均迈步跟上去。
在他们身后沉默不语的藏灵叹息一口,看着文玉傲然挺立的背影,她总是会想——
若是文玉能有丁点记忆,就会知道如今的木鹞镇,和当年元阙在时,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那时候元阙没事就喜欢扎风筝玩,游遍五湖四海才在木鹞镇找到韧性最好的竹子,还修书说与她听。
她虽远在藏灵仙山,却也能从字里行间领会她的欣喜。
若没有后来的钩吾之变……
藏灵闭了闭目、不再去想,赶紧抬脚跟在文玉后头。
记得不记得,原不要紧,文玉能回来就好、真的很好。
“诸位是外乡人罢?”阿翁看着接二连三出现的几人,目露疑惑。
沈璧忙解释道:“这几位都是家中长辈,与我同来中洲平乱的。”
“王爷的长辈?那不是、不是……”阿翁的声音渐渐拔高,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引得众人皆往此处围拢。
文玉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摇头,安抚般笑道:“不是的,阿翁。”
只怕他误会了她们几个皆是皇室中人,她不喜欢这些跪啊拜的,也受不住。
“请问阿翁,近来木鹞镇这是……怎么一回事。”太灏低声问道。
他方才归位不久,对此间情形兴许确不如当事人知道的清楚。
“黄沙漫天、妖风不断。”郁昶皱了皱眉,面色阴得要滴出水来,“你说的修竹遍地更是没影……”
是什么缘故,招致此祸。
“除此之外,木鹞镇可还有旁的异样?”文玉侧身往郁昶前头拦了些,柔声同阿翁说着话。
灶台后的阿婆将野菜下了锅,那里头的汤水翻来滚去,却始终清澈见底、一滴油水也见不着。
较之某位仙师的鸡子汤,那是差得远了,可却是这么多人赖以果腹的一餐,其珍贵、稀有程度丝毫不输。
“近来木鹞镇地动不止、屋舍倒的倒、塌的塌,甚至还有好些直接陷进裂缝里去,连个踪影也找不着。”
说话间,阿婆的手颤抖不已,就连汤勺磕在铁锅边缘发出闷闷的痛响,也未曾留意到。
“到了夜里……还有吃人的妖怪。”另一老者总算顶着看不太清的老花眼,将衣物缝补好。
这衣裳他走的时候还要穿呢,他满意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