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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何日飞升 卢卿卿 110908 字 1个月前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时离开的那个人……是他呢?文玉是否也会像怀念宋凛生这样……

会吗?

对周遭一切毫无察觉的文玉,只静静地看着宋濯怀中那坛小雪酒,片刻后将视线投向窗外——

也是这样一个雪落白瓦、汤沸火红的冬日……

只不过那时候这里坐着的有洗砚、有阿竹阿柏、有……宋凛生。

洗砚在廊下支起炉子烤年糕果饼、煮柚子青茶,阿竹用箩筐在院子里捉鸟,阿柏取瓷瓶于花枝上采水,而她和宋凛生则打起了雪仗。

后来闹了大半日,直至穆同驾车来请叫他们一道去临园口的吴大家里吃杀猪菜,临出门前她和宋凛生才匆匆将这罐得来不易的小雪酒埋在树下。

文玉没来由地笑了笑,她忽然发觉自己记性很好。过了百余年,她还能记得那日宋凛生身上衣裳的颜色——

倒与眼前这位太灏帝君所穿的满身月白极为相似。

目光一凝,文玉是思绪中断,整个人亦是从过去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回到此刻的席面上。

顺着她的目光,宋濯等人俱是看向这位并不熟识的客人。

陈知枝最先想到什么,直拦着闻良意不叫*他出声,怕他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可闻良意虽然小事马虎,大事却是绝对靠谱的,只以眼神示意宋濯,想让他赶紧想想办法。

此事既是宋濯起的头,就该他收尾。

宋濯眉头轻蹙,显然明白闻良意的意思。

提起他宋氏先祖宋凛生,众人难免想到眼前这位太灏。

尤其是面对这别无二致的眉眼、如出一辙的气质,莫说旁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的拘束。

分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可要对太灏说话,他还需字斟句酌,否则就像是大不敬似的,心中古怪、尴尬非常。

宋濯目光幽幽地瞥了一眼自家兄长,却见他正襟危坐、毫无反应。

白日里在后春山时,他将先前发生的一切告知于兄长。

可兄长非但不介怀此人无故出现在陵园,还取走陪葬品,又导致先祖遗魂消散,反而还觉得二人相像是某种机缘所致,甚至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现在来看,真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这人也是,当时分明未作应答,还当他是沉默婉拒,可日暮时分、开宴之前,却又踩着点出现了。

瞧着当时姑姑面上的震惊,他恨不得将兄长连夜丢回上都。

按说兄长也是功名在身、混迹官场的人物了,怎么竟做下如此不通人情世故的事来。

实在奇怪。

“这酒是濯在院子里挖出来的。”宋屿似是注意到胞弟的状态,笑着替他解围。

有了兄长起头,宋濯心中也安定许多,“原本还有衔春小筑的几坛,可我带人翻遍了也找不着。”

文玉轻轻颔首,衔春小筑的枇杷酒早入了小仙师的肚子,自然是找不着的。

“幸而观梧院这坛小雪酒,我一直好生护着。”

宋濯将怀中的酒坛捧至文玉跟前请她过目。

一瞬间,冷香扑面而来。

眼睫颤动间,文玉有些呆愣,就连她拔开塞子的手,都顿在了半空。

小雪酒,原来是这样的味道吗?

她似乎看见当日在香樟树下,宋凛生一面将酒坛埋下,一面回答她的疑问:“枇杷酿甘甜,小雪酒冷冽,等来年小玉亲自尝尝就会知道。”

“那届时得劳烦小宋大人将酒起出来了。”她匆匆将土掩上,趁机用沾着泥的手去刮宋凛生的鼻尖。

他顶着花猫似的面容,却不损半分风姿,“愿为小玉效劳。”

心绪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