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焦灼地眨眨眼,她如果真想见宋凛生,是不是应该先将迷阵撤掉?
不行,她不能再见宋凛生。
原本有她的疗愈之术,宋凛生应是立时好转才对,可他昏睡好几日方才醒来,足以见此番之凶险。
若是此时再见了她,若是再生什么事端,那可怎么好?
思及此处,文玉肩颈一缩,只觉得心间那股抽动愈发清晰,令她忽视不得,甚至无法再直起身子,唯有稍稍躬身能好受些。
郁昶默不作声,即便文玉不回答,也只是静静等待,绝不相扰。
可他却在文玉耸肩时立刻蹲下身,一手捏住文玉腕间,“可有不适?”
不待文玉回话,郁昶便探出全部的妖力,自上而下地梳理着文玉周身灵脉。
灵力微弱、识海虚浮。
“你知不知道,你给宋凛生的灵力多到他院中的玉兰都被你催着开花了。”
“而你呢?就剩下不到两成?”
“你要是愿意被打回原形不如直截了当地同我说,我还能送你一程。”
郁昶一反常态,再不见从前那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模样,倒是一连串不停歇地说了好些话。
便是连一丝一缕反驳的余地也不曾给文玉留下。
而后者看着近在咫尺的郁昶,两眼直发愣。
郁昶的眉眼深邃立体,闭口不言的时候似挂着一层薄薄的霜寒,而此刻唠叨不断的样子,似乎让那层霜寒逐渐化开、而他整个人亦随之生动起来。
宋凛生院中的玉兰树……开花了吗?
文玉一时忘了反驳,毕竟如此这般的郁昶,实在是少见。
郁昶冷淡地横了文玉一眼,旋即转动手腕,将她僵直的手掌摊开,而后与他十指相扣。
不知为何,在那瞬间,郁昶面上一热,立时闭上双眼。
文玉总是这样,不经意便能扰乱他的心神。
炙热的暖意自掌心涌入,郁昶的妖力似乎比先前在沅水底下那次更加汹涌、也更加躁动。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被充沛的灵力填满的感觉,整个人顿时变得轻盈而舒畅。
她虽不怕为宋凛生流失灵力,可郁昶强大的力量确实令人贪恋,文玉不由得紧了紧指尖。
可不过一瞬,文玉便挣扎着收手。
“你这样,没事吗?”
文玉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郁昶,颇有些不忍。
他这样不管不顾地为她疏通灵脉,又和她有什么区别?
郁昶妖力也不是大街上白捡的。
思及此处,文玉挣脱的动作越发使劲。横竖这里是梧桐祖殿,有师父的庇护在,即便她灵力低微也不会有事。
再不济她多躺几日,多啃几口这殿内的香火便是。
可郁昶不一样,他无依无靠,也没听说有什么师门,又从来不谈他的来路。若是没了强盛的妖力,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毕竟人间繁荣安定的背后,妖界又是另一个世界。
她虽不曾接触过,却也可以想见。
“别动。”郁昶倏忽睁眼,一双沉如深海的眸子就那么紧紧盯着文玉,似乎想要将眼前人看得更仔细些、更清楚些。
他又变成那副不容置喙的样子。
文玉脖颈一缩,原本还想要出声反驳,可在郁昶的注视下莫名其妙就噤了声。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偶尔有些时候,她真觉得比起她师父,郁昶倒更骇人些。
郁昶紧紧掌心,毫无顾忌地催动着自身的妖力,丝毫不将文玉的担忧放在心上。
摘下定元锁之后,他的法力再无任何限制,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行动受限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