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宋凛生别无他法,毕竟自家兄长还在沈绰阿姊身侧坐着,他只能轻轻一叹,听天由命。
宋霜成似有所感,同样抬眼看着对坐的宋凛生,似有若无的笑意划过唇畔,却并未出声阻止,仍纵着沈绰故作悲伤、掩面欲泣。
“嗯?”不明所以的洗砚转眼扫过在场的众人,“大公子和公子不都在这儿吗?哪里就……”
“洗砚。”沈绰出口将洗砚的话拦回去,嗔道,“你这话可不对了,怎么能只记得自家公子。”
言罢,沈绰转眼看向宋凛生,面上是越发的伤怀,“你陆二哥若是在……”
可她话未完,倒憋不住自己先放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沈绰笑得越发开怀,忍不住一连拍了香樟树干好几下。
那青绿的叶片打着旋儿自枝头落下,粗壮的枝干舒展地延伸开来,银白的月光自其间漏下,撒遍众人肩头发顶。
“不对,若是你陆二哥在,那这棵香樟树恐怕就不在了。”
“沈绰阿姊。”宋凛生面上一热,却只能轻声唤道,只求沈绰阿姊放他一马。
文玉起先还略有些疑惑,即便是陆二哥这三个字也未能给她什么特殊的感觉。
可一听到香樟树,她倒忽然明白过来。
“文玉娘子可知道?”沈绰抬袖为文玉斟酒,言行动作间很是热络,“这棵香樟树原本是要给小生做嫁妆的,而小生呢,许的便是明淮府的陆家二郎。”
文玉眸光转动,小心地瞄了一眼宋凛生的神色,只见他一手扶额颇为无奈,却也不见丝毫恼怒的模样。
“略知……一二?”
收回目光,文玉猫着身子趴在桌案上,一面挑眉示意沈绰接着说,一面貌若无事地捏着酒杯打转。
“他陆二哥是……”
沈绰望着像只猫儿一样毛茸茸的文玉,忽然想起自家的那只霄飞练。
她顿时就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只学着文玉的样子前倾着身子,神秘莫测地说道:
“不对,就算陆二哥不在这儿。”
文玉粉白的面庞叫酒气浸染着,更显三分酡红。
这副模样倒影在沈绰的眼眸之中,沈绰笑意渐深。
“这棵香樟树却仍旧能做小生的嫁妆。”
并且收这嫁妆的人,只怕是近在眼前。
文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沈绰笑得花枝乱颠,却不知是为何发笑。
“可是……”文玉想起早先宋凛生为她讲过的习俗,不由得又往前凑了凑,“沈绰阿姊,嫁妆不是给女郎备的吗?”
更何况,听说自打宋凛生出生以后,他与那陆家二郎的婚约便作罢了呀。
沈绰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而后伸出一指朝着文玉勾了勾,“女郎儿郎都不要紧,端看文玉娘子喜欢什么咯。”
“嗯?”文玉更加迷茫,只觉得沈绰是不是有些醉了,竟然前言不搭后语,“沈绰阿姊,你是说……”
“阿绰,你喝醉了。”
“小玉,不如少饮些罢?”
宋霜成和宋凛生默契十足,一齐出声劝着身旁即将手拉手、头碰头的二人。
“我?我喝醉?”沈绰转头别了一眼宋霜成,“怎会?”
宋霜成微微一默,似乎对沈绰的回答习以为常,“我送你回去休息。”
眼前的人影重叠交错,文玉眨眨眼有些瞧不清楚沈绰和宋霜成的面容,她干脆伸出手挥了挥,企图将那纷乱的影子拨开。
“小玉。”宋凛生抬袖握住文玉的手,感觉到她指尖上灼人的温度,“小玉,要不今日少饮些?”
文玉应声回头,偏过身子去看宋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