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齐整,新鲜翠绿的秧苗将土地妆点地如同一块块翡翠般夺目。
仍是郁昶打头跟着宋伯,文玉和宋凛生并肩而行,穆同和洗砚落后半步,几人前后走在田埂上,很快便到了宋宅的地界。
宋伯原本近日就在此处照看秧苗,适逢洗砚清点田产,正好可以一道。
原本二公子名下的田产,多数都租赁出去了,只留有少部分的仍由宋伯请人打理着,便是眼前沅水河畔这些稻田。
宋伯粗略地介绍一番,同田间劳作的众人说明以后,便照旧去忙着对账,只余下宋凛生和文玉几人可随处走走瞧瞧。
“二公子。”
“见过二公子。”
众人纷纷同宋凛生打着招呼,他们本就是宋宅的人,只是一直在城外管着庄子而已。
如今见了宋凛生,自然是亲切无比。
宋凛生颔首一一应声,随后便招呼众人自便。
田间的人分为几拨,排秧的排秧,定苗的定苗,众人忙碌却有序,各在其位各司其职。
文玉丝毫也闲不住,穿着宋伯预备下的护具一脚便下了田,怀抱着从田埂上薅来的秧苗,便有样学样地想同人家一样排秧苗。
这水田里淤泥多,鱼虫也多,小玉这样下去恐生意外。
“小玉。”宋凛生抬袖欲制止,最终却也只说了句,“当心些。”
言罢,宋凛生左右环顾一眼,登时便取来另一副护具,匆忙为自己戴上。
洗砚见了连忙过来帮手,并小声劝阻道:“公子,你也要下地去吗?”
“嗯。”宋凛生一面系着护具上的绑带,一面毫不犹豫地答道,“怎么?”
洗砚心知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过他倒也不准备再劝。
江阳府又不是上都城,既无教条束缚,又无长辈管制,公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呗!
一切随心,自在为上。
“没什么。”洗砚手上的动作不停,三两下就帮公子整理好护具,而后神神秘秘地附在其耳侧说道,“我是说,公子可要保护好文娘子!”
见宋凛生面色一滞,随后满脸通红,洗砚这才退回来,仰面笑得开怀。
他又不是傻的,今日自遇见穆大人之后,公子似乎就不是很高兴。
此刻自然是需要给公子摇旗呐喊、鼓足士气的时候了!
“你……”宋凛生凝眉,强自镇定地瞥了洗砚一眼,“嗯,我知道。”
洗砚绷着唇角,双眉调皮地挑了挑,没想到公子一句话却转了好几个弯。
这样也好,闷葫芦开窍头一遭嘛。
洗砚憋着笑不再多言,默默退至一旁。
宋凛生头顶着斗笠,摸着田埂下了水田,脚下淤泥重重,想要拔足前进都不是什么容易事,更何况水下虫鱼破多,他似乎都能感到游鱼划过裤脚带起的黏腻湿滑。
实在……令人感到不适。
他倒没什么。
看着前头怀抱着秧苗如入无人之境的小玉,宋凛生担忧至极。
“小玉,慢些。”宋凛生轻呼一声,随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去,“等等我。”
“你快些!”
文玉回身看着宋凛生略显笨拙的动作,他颇高的身形此刻在稻田里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令他脚步不稳。
“罢了罢了,还是慢慢来罢,我等你!”文玉挥挥手招呼着,话音落下却又折回来几步。
而这一幕自然落在了立于田埂之上的众人眼中。
洗砚自是不必多说,心中已然乐开了花。
郁昶亦是一言不发,目光沉静地看着文玉左手把着秧苗,右手挂着背篓。
分明有法力,却要自己下地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