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玉眸光一扫,懒懒地看着彦姿,“大仙往何处去?”
彦姿喉头轻动,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吃花雕醉蟹的分明是文玉,可口渴难耐的怎么是他?
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彦姿悻悻地缩了回去。
他既愤恨又无奈的眼光在文玉和宋凛生二人之间逡巡,嘴唇蠕动半晌憋出一句,“不往何处去。”
文玉闻言点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
她好歹是春神弟子,若是连彦姿这样的小妖精都制不住好话,那还了得?
彦姿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眼尾止不住地偷瞄着文玉,她眉宇之间的喜色毫不遮掩,简直是气煞人也!
也罢,这女人的修为远在他之上,他便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彦姿两腮鼓鼓,气冲冲的样子倒不似什么白杨所化,反倒有几分河豚的神韵了。
文玉收了笑容,她心中确实有几分得意,却尚未全然忘我到不分轻重。
“咳咳,白杨大仙?”文玉一歪头,轻声唤道。
无人应答。
彦姿闻言一扭头,只将脸转向宋凛生那面。
他才不是什么任人摆弄、呼来喝去的低阶小妖呢!
“哦——”文玉丝毫不慌,撑着手肘靠在桌案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宋凛生,“宋凛生,咱们选定的风水宝地在哪里来着?”
只是此言一出,不待宋凛生作答,彦姿便着急忙慌地接了话,“好了!说罢说罢!什么事?”
低阶小妖并非耻辱,能屈能伸才是丈夫!
彦姿心中默念三遍。
文玉唇畔微弯,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彦姿,近日江阳生了一桩奇事,你可曾有所耳闻?”
彦姿怨气满怀地瞥了文玉一眼,还知道他叫彦姿呢!
“什么奇事?你叫洗砚天天抓我去学堂读书认字,我哪有闲工夫去听闻什么奇事?”
提起这茬,彦姿是一肚子的不乐意。
他一个妖精读什么书认什么字?
这女人天天叫洗砚拘着他读诗书、学功课,倒不如教他几招术法来的实际有用。
难不成是怕教会了徒弟没师傅,往后不好仗势欺人了罢?真是小气鬼!喝凉水!
彦姿暗暗编排着,面上却已换上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宋凛生对文玉对视一眼,缓声问道:“彦姿,你可曾听说过春蓬草?”
“什么草?”彦姿心中忿忿,一时空耳,便忍不住出声询问。
随着彦姿有此一问,先前穆大人登门所言似乎犹在耳畔……
“大人可听说过春蓬草?”穆同目光沉沉,不乏忧心。
“春蓬草。”宋凛生一字一顿地念道。
他记忆中似乎确有此物,只是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并不能全然想起。
而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文玉却忽而来了精神,跨步往宋凛生和穆同二人之间站定,神神秘秘地答道:“其形昳丽、貌繁盛。”
顷刻间,灵光乍现,宋凛生转瞬便明白过来。
只是尚未待他开口,穆大人便抢先一步。
“文娘子看过府州志?”穆同又惊又喜,面上也不由得添了几分笑意。
“嗯!”文玉肯定地颔首,回忆着书上所载,“我记得府州志当中还说这春蓬草长于沅水,生千年之久。”
“正是,文娘子所说与府州志分毫不差。”穆同的眼中满是赞许,言语也不吝啬,“文娘子好记性!”
文玉微扬着下颌,似乎正因穆同的夸赞喜不自胜。
宋凛生抿唇不语,小玉自然是好记性。
只是距他和小玉在府衙中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