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帷幔,跃身下地,只着里衣的她抬脚便往前走,一侧挂着的衣衫无风自动,皆依次往文玉身上飞来。
她抬手迈步间,轻而易举便穿戴齐整。路过铜镜之时,文玉一个响指,先前穆大人所赠的那支鸣昆应声而出,稳稳地落在她发间。
文玉左右侧身、揽镜自照,只为将鸣昆看得更清楚些——
成团的绿松石做底,点缀成繁茂的枝叶,上头托着的鸡油黄翡翠拥簇在一团,呈现出花朵的式样。
精致生动、流光溢彩,真是好一支黄葩乘绿浪。
自她得了鸣昆,恨不得日日别在发间,文玉满足之色溢于言表,随后趿上鞋袜,匆匆地往门外去。
不过是转瞬的功夫,文玉从那面绣漫碧梧苍苍的屏风后转出来之时,已是衣衫齐整、形容秀美。
只是……趿拉的鞋袜有些随性……
文玉毫不在意,蹦跳着穿过内室,一把推开了房门——
漫天的云彩遍布,绯红的霞光渐染,在观梧院四方的天窗上投下一片暖色的屏障。
院中的碧梧枝桠初生,长势喜人,书上四散开来的枝干亭亭如盖,树下长身而立的人风度翩翩。
此刻他正挽起衣袖,不知在捯饬些什么。
文玉脚步一顿,整个人挂在门槛上,“宋凛生?”
她心中闷闷的,不知是惊是喜,或是惊喜掺半。没想到她正欲出门去寻,宋凛生却好端端地站在院中的碧梧之下。
“小玉——”宋凛生应声回头,转身间那月白的发带拂过鼻尖,他抬手将其拨开,露出半截白净的小臂来。
“嗯?”文玉闷闷地应声,一双春水洗过的杏瞳里写满疑惑。
自那日起,宋凛生忙得脚不沾地,可今日怎么……怎么倒有空闲了。
对于文玉的小心思,宋凛生早已是看破不说破。
宋凛生无瑕的面庞因忙碌染上一层细密的薄汗,他毫不在意地抬手拭去,而后向文玉招手,“小玉,快过来——”
文玉还没回过神,脚上却已经动作起来,对于宋凛生的话,她总是无法拒绝。
她一面走,一面扫视着宋凛生的四周。
那树下横着一方桌案,上头摆放着玉壶酒盏、各式点心,旁边儿另起的方桌燃着一只铜炉子,底下斜倚的是半篓子银须炭。
这些物件倒是她往常见过的,可宋凛生身后那两条垂直而下的…*…是什么东西?
文玉迟疑着走近,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促使她止不住地探身往宋凛生身后看去。
宋凛生一见到文玉,顷刻间只觉得天地广阔、万物可爱。他抿唇轻笑,随文玉的视线一道回身望了一眼。
“可要试一试?”宋凛生倾身与文玉齐平,正好四目相对。
方才没反应过来,此刻乍然望进宋凛生那双澄明清澈的眼,文玉心头一跳。
那日熟悉的翻动涌上心头,万籁寂静间,千言万语不消说,她总觉得一股没来由的口干舌燥。
定然是她午睡不喝水,嗯,定然是。
文玉偏头不去看宋凛生,迈步绕过他,只一心瞧着那绳索,“这是什么?”
见文玉绕过身后,宋凛生慢悠悠地直起身,他轻挑眉尾,不见一丝急躁,也并未因文玉的躲闪而感到羞赧。
与之相反,一抹莫名的笑意染上两颊,宋凛生抿着唇转身为文玉答疑解惑,“秋千呀,试一试?”
宋凛生扶着绑在碧梧枝干上的两根绳索,示意文玉坐下。
文玉微蹙着眉,在心中反复品味着那两个字,秋千?
自上而下的两根绳索以一片漆红的木板连着,上头盖着长毛的绒毯。文玉伸手摸了摸,很是柔软,又厚实的紧。
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