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罗万象、涵盖甚广。
可她现下,将那些学识全抛在脑后,只记得一句——
“白衣入练清如许,惊鸿殊色有谁知”【注】
此情此景,用来形容宋凛生,再合适不过。
原来,书上的诗词语句,竟也有如此具象化的时候。
文玉捏着衣角,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方才叫阿柏为她理好的衣裙,恐怕要在她指尖上生好些褶皱。
不过文玉浑然不觉,只呆呆地驻足原地,有些恍神。
神者、仙者暂且不谈,便是精者、怪者都可随道行高低而自由变幻容貌,是以得一副好皮囊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可宋凛生一介凡人,竟然生得这般好看,颜色如玉,风姿胜雪。
“呆在哪里作什么?”
宋凛生的声音响起,有如山涧清泉一般渐次流淌而来,缓缓地传到文玉耳畔。
“这会儿倒不急着你的‘水盆羊肉’了?”
他唇齿之间逸出一声轻笑,而后往前一步跨过门槛,那半陷在阴影里的面容逐步展露在烛光之中。
叫文玉瞧得更加清楚的同时,他也离文玉更进一步。
文玉一时间,不知怎么地,竟扭捏起来。
这并非宋凛生头一回送她东西,相反,她初入观梧苑的时候,宋凛生早就为她安排一应的细软首饰,其中更不乏衣裙钗环。
可她今日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很不对劲,几经犹豫之下,还是踟蹰着不肯往前。
落在宋凛生眼里,好似一朵雨后初绽的蓝莲花,静静伫立在湖光山色之中。
他生来体弱,家中又将那游方术士的话信得紧,不叫他稍稍靠近水边半分,莫说湖泊川泽,便是家中的莲塘都叫他母亲宋夫人催着叫人填了,生怕他一个不慎跌入水中,再生出什么波折。
是以莫说蓝莲花,便是寻常的莲花他都很少见到。
可现下,文玉远远地站着,叫他觉得,从前只在画卷中见过的蓝莲花好似就在他眼前。
宋凛生眼睫轻动,敛去这一番心思,他抬袖招手,极尽温柔。
“快些过来,与我一同去用饭。”
文玉轻咬住下唇,只觉得喉头干涩,在狠狠地吞咽几回之后,这才抬步往宋凛生身侧去。
还未靠近,一阵幽香便扑面而来。
那味道像是雨后春山、风过雾岚一般,清澈沉静却又不失深远,带着无尽的余韵,叫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似乎,是宋凛生身上的味道。
文玉鼻尖蹙起,深吸一口气,想要再分辨分辨——
因为,往日里宋凛生身上的味道也不见有这般浓烈。
正想着,却听得一声轻咳。
文玉一抬眸,便撞进了宋凛生有些闪烁的眼。
宋凛生眼睫颤动,转脸便别开了眼不与文玉对视,他旋身迈过门槛出了门。
会太过明显么?
他抬袖掩鼻,细嗅衣角。
连日来在府衙查卷宗,他已好些时候不曾仔细梳洗,白日里在沅水河畔,叫文玉见着他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实在不该,因而回府他便赶紧沐浴更衣,还在梳洗的时候特意熏了香。
宋凛生面上一热,他与女眷接触的少,更是不知如何相处。原是想收拾地规整些再规整些,不叫文玉瞧了闹心,如今好似过了头。
他眉头一皱,只盼莫要惹得文玉嫌恶才好。
文玉哪里想的到这许多,此刻宋凛生的样子落在文玉眼里,只当他的不自在,也是为了这件衣裙。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地走。
往日里他二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文玉喜欢听宋凛生讲上都城的风光,喜欢听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