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20 / 30)

娘子何日飞升 卢卿卿 83621 字 1个月前

账对账,比起一路押运,算不得多劳累,又得弟兄们诸多照顾。”申盛的声音厚实有力,仿佛载满了对现下的满足,“还能得空看书,实在是多亏当家的收留。”

他这样的独身人,形单影只、了无牵挂,在旁的商队是不常收的。只因无牵挂,便易生变故,若是做到中途使性子离开,商队缺了人手便不好了。

当家的能越过这层,不对他有所偏见,反倒收他管账,他很是感激。

这话落到文玉耳中,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却原来,他一行人真是商队?而申盛便是其中的“帐房先生”?

究竟是货真价实的商队,还是装扮掩饰的……

那“贼匪”二字哽在文玉心头,却叫她不敢再如同先前一般轻易想当然了。

若是她一早便预设好了答案,那么她的一切推论便都是她自己的先入为主。

她一早认为那刀疤脸一行人是贼匪、强盗,便总想找出线索论证自己的看法。

可是,偏生这群人里杀出个申盛。

文玉一偏头,正瞧见申盛又将头埋进了书卷之中,只留个梳起的发髻在头顶。

这样的人,会同贼匪为伍吗?

会有一心向学、书生意气的强盗吗?

那所谓的当家的,先前又为何劫持了洗砚和阿珠他们,又为什么分明不认得枝白娘子,却又扬言要陈勉之妻呢?

若说他有备而来、早作计划,却为何又改换了她和宋凛生。

文玉有些看不懂、想不通了。她是不是应该退开些,跳出此事之外,再来评判?

申盛不再接着说话,风清月朗之下,偶尔传来他翻阅书页的簌簌声*,耳后人声沸沸、柴火燎燎,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止息。

那声音忽而离文玉远去,她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文玉仰头向无尽的天幕望去、入目的是繁星闪烁,月色低垂,周身是夜色撩人、水软山温——

如此种种,到底是为什么呢?

师父,您老人家托个梦,给徒儿指条明路罢。

与此同时,同一方天幕之下。

江阳府衙、议事厅。

入夜已久,府衙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议事厅流水般的仆从小厮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各自忙碌着却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众人来来往往的走动,将因休沐之故而寂静的议事厅点缀的好似一副动态的画卷,一直从堂屋展开来,流淌到外头的院子里去。

迈过门槛、进入厅堂,其上首的桌案方才擦过,在烛火的映射之下,闪动着莹润的光芒。

一墨色身影立于案旁,他背对着正门,正小心仔细地俯首查看着什么。

鱼贯而出的小厮中间忽而冒出个领头的,他一身靛青色的衣衫,逆着人流而来。

“收好了便出去罢!大家伙儿都辛苦了,各自散去歇着。”

那人声音清亮,十分精神,丝毫不见劳累半日的疲惫和倦怠,仿佛一身的力气用也用不完——

正是方才在外院忙完的阳生。

阳生一面招呼着众人回去歇息,一面往堂内走来,他步履轻快,时不时回望着门口,待一众人等皆散去以后,这才更往内迈了几步。

“阿爹——”分明是个大小伙子了,阳生的声音却没来由得染上几分稚气。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

那被唤作“阿爹”的墨色身影回转过来,却是贾大人。他话语虽略带责备、仿佛稍显不耐,面上却并无一丝不悦的神色。

“在外边不能叫您阿爹。”

这话阿爹不知说了多少回,阳生也不知听了多少回,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现如今阿爹一张嘴,他便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