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勉?
那他绑了洗砚同阿珠一干人等,不过是幌子罢了。
只是这人无端问起陈勉,怕也不是什么好事。现下他身陷牢狱,自顾不暇,瞧这人凶神恶煞的,总不可能是来搭救陈勉,劫狱的罢?
“不认得。”宋凛生说话干脆利落,不假思索便出言否定,“且,从未听过。”
不论他是何意图,与其有牵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若先行否认,叫他放了洗砚一行人,无功而返最好。
宋凛生心中的盘算,文玉不消多说便可意会。
只是不知怎么事事都有陈勉牵涉其中,若是这样下去,仿若水面上的冰山一角,看不见的水下还不知潜藏着多少事端。
看来陈勉的事还须得尽早解决才好。
“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陈勉,我们都不认得。”
原先叫他落个空,自然去别处寻,只是没想到,文玉同宋凛生否定的回答对那刀疤脸来说貌似反而正中下怀。
他朗声发笑,脸上的神情极其肆意猖狂,两颊的横肉颤动,就连带着手中的刀柄似乎也狂傲到握不住的地步。
那刀尖也随他手上动作上下轻颤,来回扫过洗砚的咽喉,看得人胆战心惊。
“不认得?”他笑意更甚。
文玉扭头同宋凛生对视一眼,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认得岂不是更好?”
刀疤脸收住笑容,面容冷峭,有如叫寒霜染过,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
“你们既然同陈勉不认得,那便交出他老婆来保命!”
“我兴许放你们一马。”
陈勉的老婆?
他是说陈勉的娘子枝白?
文玉想到身后的枝白还在院内,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往宋凛生那边靠了几分,企图以她二人的身形,拦住对面那些歹人的视线,不叫他越过自己和宋凛生往院内看去。
“什么陈勉的老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文玉不肯承认,更遑论交出枝白,她藏在袖中的手指尖轻动,企图再次聚拢灵力,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尽力一试。
“丫头,我劝你别跟我兜圈子。”那人见文玉年岁不大,模样又稚嫩,便根本未将她放在眼里,“你们身后护着的,院子里那女子,就是陈勉的老婆。”
“交出来,我放了你这些弟弟妹妹!”
他仿佛在说着一场很划算的买卖,将人命视如草芥,认为人命是可以交易的物品一般。
文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直至他再三重复什么“陈勉的老婆”,这才叫文玉脑海中灵光乍现。
他根本认不得枝白娘子!
至少他是不晓得枝白姓甚名谁的,总是以陈勉的老婆来代称枝白娘子,只说明一件事,他是冲着陈勉而来。
他要的是陈勉的老婆,而无关乎枝白本身。
只是陈勉那样文弱的书吏,据枝白娘子所言,是个与人为善、很好相与的人,怎么会同眼前这刀疤汉子惹上关系?
“怎么样?”刀疤脸并未给文玉留下太多思考时间,便追问道。
话音未落,他便将手上的弯刀更抵近洗砚的脖颈半寸,顿时,那方才干涸些的血线处又冒出汩汩热流。
“你住手!”
随着文玉一声惊呼,她再次抬腕施法,只是同先前一般,她周身灵力悉数不听调遣,丝毫施展不出来。
文玉迟疑着捏了捏手心,难以相信自己现下法力不受控,竟与普通凡人别无二致。
既然没有法术压制,尽管她并不想一直纠结于无用的口舌争辩,但也只能尽力拖住他,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旁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