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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何日飞升 卢卿卿 68607 字 1个月前

了挠头,斟酌着开口:“你没事吧?宋凛生。”

“一件衣裳而已,算不得事。”宋凛生抬起两手,左右环顾一圈——是破了些,幸而不碍观瞻。

宋凛生抬脚上前,一面走着一面说道:“横竖来此,都要换下的。”

文玉点点头,提起裙裾跟上,却看见宋凛生在门槛处停了下来。

“怎么不进去?”文玉偏头瞧他,一脸不解,“不是要换衣裳吗?”

宋凛生双唇蠕动,好半天想不出什么措辞来回答文玉的发问。他垂头瞧着文玉清澈见底的眼眸,知道她并无旁的意思,可宋凛生的一颗心杂念丛生,倒像要飞出来似的。

“是!是要换衣裳!”

“那就进去呀!”文玉仍是不解,再拖下去,怕是要着凉了。

宋凛生见文玉并无在外等候的意思,仿佛要随他一道进去。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热,辨不出文玉的言语。

“文玉娘子稍待!”宋凛生匆忙应声之后,赶紧跨步进了宅院,几番挣扎,还不忘将那门扉掩上。

文玉倒并未跟上去,而是陷入了沉思:她方才见宋凛生面色潮红,难不成,他已经着凉了?

第37章

文玉一时有些泄气,早知会叫他着凉害病,她就该坚持让他回府休整,还说什么到衔春小筑来换衣裳的话。

她瞧着半掩的门扉,将她大半视线遮住,已看不见宋凛生到底进屋了没有。

文玉将身后的帷帽取下,握在手中,一个旋身往门前的石阶下走去。

这衔春小筑宋宅差人来洒扫过,石阶上连半寸杂草也无,只是又有一层淡绿的苔痕附着其上,想来是难以彻底清除。

行至一半,她索性撩起衣裙在石阶上坐了下来。文玉左手撑着腿,右手将那帷帽握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帷帽上的薄纱随着文玉的动作晃动,爬上她的鼻尖刮蹭着,弄得文玉有些痒痒的。

春回大地,冰消雪融,虽不是顶热的天气,但这一日奔走下来,确实有几分困倦怠懒。

文玉阖上眼,一手支着头,一手仍以帷帽为扇缓慢地扇着,薄纱漾动送来缕缕清风,很是舒爽,叫她有些昏昏欲睡。

一时间,山岳无声,鸟鸣渐远。整个后春山像是温暖无边的襁褓,将文玉包裹起来,千百年来生出的安全感,叫她几欲酣睡。

文玉只觉得周遭静极了,她好似能听见宋凛生在院内迈步的声响,不同于平日里的闲庭信步,今日他的脚步分明重了些,还带着几分慌乱匆忙……

她静下心来,捕捉着耳畔的轻风,指尖的流云,那粲然花开、蝶蜂飞舞的声响交织,谱出春日的乐曲;那草木抽芽,柳絮飞扬的画卷重叠,绘成冬别的序章。

她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仿佛回到了在梧桐祖殿做梧桐树的那千百年漫长时光,春神像是她的倚靠;山间的山狐狸猫做她的旧友;往来的游客权当是能为她带来凡间趣事的“说书人”……

那时候真好,虽不能言语,更遑论走动,也无法化出现下这副貌美的皮囊,只是那时候无忧无虑、每日听雨看云、瞧凡人许愿……也很好……

文玉不由得想起她师父句芒神君来,他虽爱逗趣,又总是看着自己念春神殿那数也数不完的书籍、经典,学总也学不会的术法、符箓。

但他叫她在梧桐祖殿长了那些年,又助她脱胎化形,收她为徒,将她的原身移回春神殿。是师父和敕黄,叫她不再是孤零零的木头。

若非她无端惹祸,坏了宋凛生的寿元枝。此刻她应该还在春神殿的三光神水池边同敕黄一道耍水,或是抱着脑袋仰躺在不死树的枝干上晒太阳……

文玉几欲入梦,思绪也越飞越远,周遭的声音都逐步远去,仿佛将文玉拉入了无人的旷野,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