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
“宋凛生!”文玉一手叉腰,一手抬起向下首的宋凛生挥动,“快些呀!”
许是觉得有几分热气,她将头上的帷帽取下来,就着那根锦绳将其背在身后,文玉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同宋凛生说完话,又转过去瞧了一眼身后的帷帽——
还真像他师父在凡间游历时,背的斗笠呢!
“文玉娘子慢些!”宋凛生抚着胸口,喘道:“慢些!等等我!”
文玉瞧着宋凛生乏力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几步石阶而已,竟将宋凛生累成这样?
她回头往山上望了一眼,现下她与宋凛生不过行了一半不到,莫说梧桐祖殿了,便是离衔春小筑也还差得远呢!
文玉转身顺着青石板的路面向下行了几步,很快便来到宋凛生的身边。
“你还能走吗?”文玉想起初见宋凛生的时候,她仿佛也说过这么一句话,现下不过短短几日,竟好似过了数年。
想到这里,文玉便不假思索地问出口:“我背你吧?”
宋凛生额前的那一缕碎发已半干,许是因着汗水的缘故,半干未干地垂在脸侧。一层薄汗铺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映衬着春光,显得他越发俊俏。
他抬手捏住半边衣袖,以拭去汗水,却没想到他那衣裳还未干,一触及皮肉上,冰冰凉凉的。宋凛生叫那寒意刺了一下,他急速放下手,又轻咳一声来掩饰尴尬。
“不……不必……”一抹绯红的轻云飞上他的耳廓,叫他双耳红霞渐染。
文玉娘子怎么总是这般好,初见时他摔伤了腿,她便出言说要背他。现下他不过乏力了些,文玉娘子便又提起这茬。
她真是心善,待他也是……真的很好很好……
宋凛生这般想着,嘴上却不忘了连声否认。
“怎么能叫文玉娘子背我?”那成什么样子,若是他有余力,倒是可以背文玉娘子上山。
他在想什么?宋凛生心中一惊,男女有别,他怎么能这样想?实在是冒犯了文玉娘子。
他一时感到万分羞涩,也不知接下来又该说些什么话,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那岂不是……岂不是……
思及此处,宋凛生干脆闭口不言。说多错多,他还是消停一会儿罢!
文玉敲他脸上风云变幻,几经起落,却好半天不再开口说话,便将他的心思猜到几分。
宋凛生这个人,抛开他那世家大族的出身,一举高中的学识,受皇帝亲批的“文江学海,满腹珠玑。”,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论,便只看他读过的那些书,便也能知道几分。
他有才学却不自傲,负盛名但不骄矜,实在是文质彬彬、翩翩君子。
这样的人,怎么拉的下脸皮叫她一个女子背着?
文玉初见宋凛生时不懂,现下将他那些书卷一一啃过,倒是明白了几分。
既不愿意,那她便搀着他些罢!文玉心中想着,便伸手扶住宋凛生。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文玉摇了摇头,她一手扶住宋凛生的小臂,暗暗向他输送几分法力缓解劳累。
“那我们慢些走,反正也不急着去梧桐祖殿!”文玉出声宽慰着宋凛生,她方才走的那般快,全是无意识的举动,并非是急着追赶穆大人一行人。她只怕宋凛生误会,还卯足劲在后边儿追,将自己累个够呛。
他……他不是不愿意……
宋凛生在心中暗道。
他只是不能。
随着文玉的搀扶,宋凛生只觉得身子一轻,周身的疲乏都逐渐消散,胸口的气息也平顺许多。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好似精神了许多。
还真是神奇,宋凛生俯首状似不经意地瞥过文玉的手,玉指青葱,肤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