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院前的垂花拱门下。
宋叔已瞧见了院中的文玉,忙转身勒令身后的一众随从停下,又叫众人背过身去。宋叔虽然背对着文玉,却仍未懈怠了礼数,合手向前一礼。
“文娘子,我等奉公子之命来给文娘子送东西。”
这话落到文玉的耳朵里,她倒不觉得奇怪。这两日宋凛生前前后后为她添置了许多物件,她早已习惯了。
只是这宋叔怎么杵在门前不进来,还带着侍从们背过身去。
文玉正想开口叫他们进来,却被一旁终于赶上文玉的阿柏拦下了。阿柏将手中的外衫掸开,一把将文玉围在了怀里,那外衫将文玉裹得紧紧的,从头到脚不见一丝缝隙。
“阿竹,叫宋叔领着他们走远些!”阿柏喝了一声,阿竹也不似方才咋呼,而是反应极快地朝宋叔而去。
文玉原地愣神,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有些不解。文玉的视线在阿竹和阿柏之间来回打转,最后定格在阿柏的脸上,她方才叫阿柏不用侍候,阿柏还不怎么多言语呢!怎么这会儿这般有气势?
文玉暗暗佩服,她得跟阿柏好好学学,待日后她守着宋凛生平稳一生,功德圆满后重回春神殿时,便也拿出阿柏这样的架势去逗敕黄。
想到届时敕黄吃瘪的样子,文玉不禁笑出声来。
“娘子还笑?”阿柏瞧文玉脸色变了又变,不知在想些什么,嗔怪道。
阿柏一手拢了拢外衫领子,一手护住被她裹得跟蚕蛹似的文玉,搀着她缓步向屋内走去。
“娘子,我们先回屋梳洗,稍后再出来见宋叔吧!”阿柏低声向文玉解释。
“宋叔就在院外,唤进来见了便是。”文玉不解其意,说道:“我是要去见宋凛生。”
“娘子莫急!咱们先梳妆!”阿柏细致地为文玉提起裙摆,以免她上台阶再踩着。
“便是不见宋叔,只见公子。”阿柏一边推门,一边将文玉让进屋内,“也不能就这副样子呀!叫人看了去!”
文玉闻言,低头瞅瞅自己这副尊容,阿柏将她捂得就是根行走的木桩子嘛!她一时失笑,凡人到底为何这样在意衣着打扮。虽然她也爱极了绫罗绸缎,但是事急从权嘛。
文玉从不是憋着疑惑不问出口的性子,她瘪瘪嘴,绷着身子往前跳了两步。
“看去便看去!一副皮囊而已!”文玉满不在乎,一个旋身将外衫转开,层层叠叠的裙裾飞扬,似起伏不停的波浪。
阿柏掩面轻笑,她真没想到,文娘子竟如此语出惊人。
“那哪儿成?”阿柏一双手将文玉扶住,牵引着她在妆奁前坐下,从抽屉里取出头油和梳篦,为文玉装扮起来。
“男女有别,娘子万不可再像方才那般了!”阿柏低声同文玉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不停,“宋叔一干人等,是府中仆役,更是不能冒犯娘子的!”
文玉瞧着镜中的自己,墨发叫阿柏挽起来,梳成她之前的式样,脑袋两侧各一个圆圆的发髻,耳后编出几股辫子来垂于肩头,很是清丽可爱。
对于阿柏的言论,文玉是没怎么往心里去的。师父说过,神本无相,更无所谓男女。她将来是要修仙道、成神工的,就应该如师父所说,何必在意什么男女之防?
文玉只顾着照镜子,还不忘左右瞧瞧两鬓,文玉正沉醉间,阿柏取了干净衣衫过来服侍她更衣。
“娘子,咱们今日穿这件吧?”阿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文玉从镜中能看见她捧在手上的碧色衣衫。
文玉打算想个法子支走阿柏,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见阿柏就掸开衣衫行至文玉身旁。
“啊!”文玉弹身从妆奁前起来,转身面对着阿柏。文玉往后退退,后腰抵上梳妆台的边角。
“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