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得太严实了,分不清方向,便伸手去扶宋凛生。
宋凛生闻言,面上更是红了几分。
跟春神殿神水池里蹭灵气的虾子一样,文玉心中一乐。
宋凛生就着文玉的搀扶缓慢坐下,摸索着拿起那只装着伤药的小白瓶,拔了塞子,双手便停在半空中。
“请文玉娘子……请文玉娘子……”他好半天说不出后半句,文玉先是不解,回身看了宋凛生好几眼,而后心领神会。
文玉背过身去,将发丝拨到身前,心一横,露出后背的伤口,她这伤口截面并不宽,只是叫沙石尖锐的棱角划得很深,衣衫撕扯着伤口,痛感拨弄着文玉的神经。
“请吧!”文玉咬咬牙,做好准备上药。
宋凛生闻言,将药膏倒出一些在指尖,轻轻地试探着向前而去,冰凉的药膏触及到文玉的皮肤时,文玉颤了一下,那只手也触电般地回弹了一瞬。
不过很快,宋凛生便熟练起来,加快了上药的速度,他怕耽搁下去,文玉娘子又该着凉了。这才二月底,春寒料峭,并未回暖,很容易病倒的,文玉娘子既然在他府上,那在他帮文玉娘子找到阿兄之前,是一定要将文玉娘子照看好的。
不多时,宋凛生便为文玉上好了药,不等文玉开口,宋凛生便又转回屏风后边儿,直直的出去了。待他完全出了内室,才同文玉讲话。
“文玉娘子,药已经上好了。你先梳洗吧,凛生先回避……”宋凛生在外室似乎是在拨弄炭火,文玉能听见火星炸开哔哔剥剥的声响,而后便是宋凛生出去的脚步声,他似乎刻意放重了脚步声,好叫文玉能听见,安下心来。
文玉望着屏风后面,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安心,这种感觉只有从前在梧桐祖殿的时候有——那是她扎根千年的地方,但这宋宅她分明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一切十分陌生,却也生出了安心的感觉。
宋凛生……真是个妥帖的人。
文玉的手轻抚过放在榻上的衣衫,左右观望了一眼,确定周边并无凡人气息,便一头扎进了衣料间,用脑袋蹭蹭布料,真是柔软舒适呀!
文玉抬手,指尖翻转间,那衣裙便飞起来升至半空中,旋了两转,里里外外便都各自归位,除了缺个人穿进去,就和穿在人身上别无二致。
文玉绕着这衣裙走了两圈,欣赏其风采,心中没来由得高兴。打了个响指的功夫,那衣裙便落下来,自动穿到了文玉的身上,文玉一个旋身,先前的衣服便好生整齐地叠在榻上,身上的衣裙摆动,花纹间柔光波动,十分精致。
文玉顺手又将发髻重新整理了一番,待她收拾完毕之后,便向外室走去,炉内炭火正烧得旺,烘得室内暖和得很。
宋凛生不在外室,文玉便继续朝屋外走去,一只脚刚踏出门庭,便瞧见宋凛生负手立于院中的香樟树下,他面上的缎带仍未解开,随着他的墨发飞扬,猎猎作响。
文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使足了劲将那缎带一把扯下,拿在手中。
“宋凛生!我换好啦!”
宋凛生闻言似乎冷不丁被惊一下,回头的时候眼中还带着几分波动。
“文玉娘子,还合身吗?”不合身也不要紧,他已着人去城中采办,各式各样地衣裙都要为文玉娘子买一遍,总有她合适的。
文玉转了个圈儿,很满意地展示着这件裙子。
“合身!我很喜欢!”
宋凛生笑得如同初绽的白玉兰一般温和无瑕:“你喜欢便好。”
文玉把玩着那根缎带,将其绕在手上,也学着宋凛生的样子,将手背在身后,围着这棵香樟树走了一圈,走到树干的背后,正好藏住自己的身形,叫宋廪生看不到自己。
宋凛生看她躲在枝干后,也未有动作。